一会儿她绣花,毕竟年纪小,又一门心思放在琵琶上,女红难免要差一些,性子又温吞,绣的好不好先不说,光速度就跟不上,半个时辰了一株水草都没绣完,卫子夫看不下去,休息好了便将她替换下来了。
原是因为卫子夫刚才的那几句话,叫王姝柔分了心,心里一直想着颜琦,所以才绣的慢了一些,眼下知道自己耽误事儿,便有些不好意思,不好再留下来叨扰,王姝柔告辞离开。
她是喜欢颜琦的,可颜琦对她是什么意思,王姝柔其实有些拿不准,每次见面,他对她总是恭恭敬敬的,从无任何越礼之处,不过她就喜欢他这个样子,比皇帝可温柔多了。
想想皇帝,她是真盼着这事能成,她已经十六岁了,如果这事能成的话,她就不用被哥哥逼着侍寝了。
慢慢悠悠地晃到长秋门,出门撞上皇帝的御辇,王姝柔收拢思绪,看见辇上坐着的人,顿时就吓呆了,怔了半晌才想起来要行礼,赶忙跪下。
目光从她惊艳的面孔上扫过,刘彻立时想起了那个替他挡刀而死的女子,心中惊觉意外,赶忙唤人停下,仔细打量,确定是她无疑,他下辇道:“你是什么时候入宫的?”
“去……去年!”王姝柔看见他不自觉地就怕,脸都快贴地上了。
“朕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王姝柔哪里敢答,趴在地上不停地抖。
她能出现在椒房殿,想来卫子夫早就知道了,不用问,一定是卫子夫从中作梗。
刘彻本想扶她起来,见她抖得厉害又忍住了,让她先回永巷,自己往椒房殿去。
前脚送走王姝柔,后脚刘彻就来了,坐下来就盯着卫子夫看,一句话不说。
卫子夫忙着手里的活,没空管他,他爱看就让他看,他不说话她也懒得搭理他。
殿内一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约莫喝完了一杯茶,刘彻终于开口了:“子夫,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
卫子夫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顿了两息,淡淡地应了一句“没有”,手里穿针引线毫不停息,连头都不抬,。
“当真?”刘彻乜斜着眼睛。
卫子夫不想回答,就是有也不能告诉他。
刘彻没再多问,让人去把儿子抱来,带着儿子出去玩了。
卫子夫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总不过是闲着没事干,又来找茬吵架来了,她手里的事情都忙不完,哪里有空理会他。
要说隐瞒,她也只隐瞒了王姝柔的存在,待忙完了平阳和卫青的婚事,她就将王姝柔许配给颜琦,到时候他就算知道了也于事无补,休想再祸害王姝柔。
卫子夫将这一切都计划得很好,王姝柔已经藏了一年多,最快年底,最迟明年初她就能出宫获得自由,完全没想到事情已然出了岔子,夜里睡觉还好好的,第二天醒来,全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