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今天还帮我找回了猫……”
萧遥听她叽里咕噜了一大通跟吃了太上老君一炉子丹药似的亢奋,却没说到重点,嚷了句:“你说吧说吧,再不说你姥姥要回来了。”
“对,也不要跟我姥姥说,他们都不让我告诉外人的——”
“他们是谁啊?”萧遥嫌她啰嗦。
“我爹,书是我爹带给我的。”涂月溪兴奋得像个四脚朝天的小狼狗一样撒起欢儿来,“你闻闻,有没有香香的?”说着她把书擎到他鼻子底下,歪着脸,“这是他在秋物节上的书摊找到的,他说那可比咱这的春物节热闹多了……”
萧遥定定地看着她,象征性地嗅了两鼻子,把书推开,诧异地问:“你不是从来没见过你爹吗?噢,你还跟我说他死了,你到底有没有句实话?”他想起了刚看见那个男人,问,“刚刚那人该不会是你爹?”
涂月溪抿着嘴甜蜜地笑笑,“那就是我爹。他每年都来看我,我没骗你,以前是真不能跟你说的。”
萧遥兀自想了想,他记起他娘有一次带他来找赵文兰,就碰见她们家里闹哄哄,来过几个上门讨债的人,被赵文兰气势汹汹地轰了出去。涂月溪不知道这事儿,萧遥也鲜少问她,今天怎么突然就提了起来?还这么高兴,猜问道:“那个……是你姥姥把你爹赶出去的吧?他要回来住了?不会给你家招麻烦吧?”
涂月溪止了笑,把身子坐得笔直,说:“你别听别人浑说,我爹玄术可厉害了,他才不愿意呆在这里,外面多好,等我长大了,也离开这,找他去。”
萧遥撇了撇嘴,说:“这话你说给你姥姥听,浑说的就是她,她可不待见他,这我知道。”
“给!”涂月溪也不生气,笑盈盈地把书递过去,一反往常地不跟他顶嘴,“那都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我爹今儿跟我姥姥说话,我听见了。”
“说什么?”
“他说以前是他做的不好,现在洗心革面了,要做个好父亲呢。”
“那你姥怎么说?”萧遥问。
“她?她没信,”涂月溪声音低下来,一闪而过的失望神色重新闪起了光,“不过,我信的!我是他闺女,我不信他谁信他?!”
“你姥姥就不信!”他顿了顿,站起身,接着说,“反正他隔着十万八千里远,每年来看看你,你就欢得没头没脑的,信又怎样?不信又怎样?你一小孩儿,高兴就好。”萧遥说着把书往怀里揣,就听外面传来推门声,“糟了,你姥姥回来了。”
他躲也没处躲,藏也没处藏,一阵急急的脚步声,赵文兰就进了屋,一见他在,脸一凶皱纹都吓跑了,“你个臭小子,教给你玄术都白瞎了!你还敢来?”说着绰起个竹竿就喊打。
萧遥吓得求饶认错地撒丫子往外跑,涂月溪拦住她外婆,追到门口,冲他喊:“哎,萧遥哥,跟我姥姥认错是没用的,你回去好好反省!”她立在门柱上,咯咯咯地笑破了肚皮,停也停不下来。
也不知是自己笑醒了还是被冻醒了,涂月溪一睁眼,又回到了这个寂寥清冷的山涧。她动了动身子,腿脚已经麻了,四周黑咕隆咚的,但她脑子却清醒如同点起了一盏灯。一想起过去,她就觉得自己还没长大就变老了,是因为现在没有过去好吗?要是以前知道将来的现在是这个样子,她还会这么走?可不这么走又该往哪里去?猛然间,她从过去的那个她身上找到了答案——她是他女儿,她怎么会不相信他?无论他做了什么,他一定有他的理由,因为他那天亲口答应了她,要堂堂正正做人,决不食言。她师父说的没错,现在是风波,明天定输赢。她重拾了勇气,决定放手一博。
然而,就在涂月溪终于走出了旧事故人牵绊的那一刻,南边千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