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心于你吗?”
重华又想了想,不说话,只当应下。
半晌,他朝身边的人投去饶有兴致的一眼,只是往深了看去,却能看到那媚人的凤眸低沉着三分不悦,“你对那个沐子羽……还真是上心呢。”
伊祁箬淡淡道:“想必你也调查过此人,无根无源的人,你不上心?”
当然,永绶殿下自然也是上心的,只是隐隐的,他又觉得宸极帝姬的上心,似乎与自己的不甚相同。
她接着道:“守成王人在病中,遣女来朝,修书之中,都不忘为这个女婿讨个一官半职,美其名曰以女、婿留都为质,保一个回峰太平,省得世子炎年幼承王位,生出萧墙之祸来。实则铅陵氏王姬的所图,她自己都没忌讳过,还当谁不知道么?”
回峰铅陵,舒蕣王姬……重华脑子一过,便觉烦闷,不由的想到,这还只是世家之一便已如此,不知日后还当如何……
辗转几回,忆起适才见过的青年,竟能让一向吝惜赞词的花相都起了那般评价,他便又蹙了蹙眉,问道:“你称那个聂逐鹿故人,可是想保他一命?”
伊祁箬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似是不解他何以有此一问,“我不插手已是大赦,保他一命?”想了想,又笑了一声,道:“若论故人,林觉章与我有三年故旧,可也曾倚仗着这个身份得到片分好处?”
话音落下,门外传来一阵甚轻的步声。
思阙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冷寂恭敬道:“启禀殿下,沈大人到。”
屋室里传过来一声淡淡的‘嗯’,思阙会意,转身将人请来。
室门轻动,来人一身便服简冠,眉目饶是昳丽,端的一副修仪合度,雅量致人。深夜往来间,竟也是态度如常,既无风雨也无晴。
此人,便是位列当朝九卿之一——太仆沈课。
对座上二人稳稳一拜,沈课声色极淡,透着疏离同恭敬,道一声:“参见宸极帝姬,重华殿下。”
叫人无话可说的妥帖。
“免礼。”伊祁箬抬了抬手,直言道:“本宫这里有一要犯,你即刻拣选优质舆马,连夜把人带回帝都,交予廷尉府手中。”
沈课略一怔,及时回神,却也有些不解,“舆马押犯?”
这是要犯该有的待遇么?
伊祁箬并不多做解释,自袖中择出一块玉牌给他,“拿着本宫手令,去找苏泊正要二十个神机营侍卫,一路护送尔等回都。”
沈课近前,自女子手中接过玲珑玉令,目光不经意落在那人间无二的手指上,瞬息垂下眸去。
“臣遵旨。”
心中一忖,沈太仆终究还是躬了躬身,问上一句:“容臣斗胆问一句,关乎此人,臣可须知道什么?”
帝姬不语,重华却轻笑了一声,若有所指道:“本王同帝姬皆对此人一无所知,你沈横绝若是能问出一二,倒是帮了大忙。”
沈课低垂的眉目微微一蹙。
伊祁箬看了看他,心头一叹,摆了摆手,“去吧。”
“喏。”
眼看天明,这个时辰想是不能再睡了,重华便在她这里坐了下来,等着天一亮,一道去小皇帝那儿。
“眼看就要到四月了。”
没头没脑的,伊祁箬看着茶盏中的碧绿茶梗,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重华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偏头疑惑的看她。
放下茶盏,她目光远投,淡淡道:“端嘉及笄在即,也该议婚了。”
轻描淡写,听不出半点情绪。
重华却忽而起了一股火。
冷哼一声,他讽刺分明,“哼,你也真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