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祁重熙,她的亲生父亲,是她心里最大的忌讳。
伊祁箬对她的反应毫不意外,却也丝毫没有给她反对的权利,轻摇了一下头,她轻声道:“不行。”
真是极轻的两个字,可那其中的压迫,却叫人呼吸困难。
伊祁夙素转头看向她,眼里偕了许多怨怼。
她却浑然不觉一般,继续道:“明日早朝,我会下懿旨,赐你和亲逐明,此去一别,长短不可估量,说不准就是一辈子。你既选择离开,那有些我本想等你再大一些、懂事一些之后再告诉你的事情,现在就不得不说,你想不想听,都得听。”
夙素冷笑一声,问道:“您如此乐此不疲的操控着一切,真的有意思吗?”
还是个孩子啊……
——还指望着,人活一世,想做不想做的事,都能用‘意思’二字来衡量呢,伊祁箬心头一笑,这怎么不是个孩子呢?
对她的问题置若罔闻,伊祁箬接着道:“你父亲年长我许多,算来整整有二十岁,人说长兄如父,可他这辈子,都是我在为他操心。就连化解他女儿心里对他的芥蒂,他都没法子亲力亲为,只能假手于我。”
伊祁夙素觉得很可笑。
眼前这个女子,生而命格无双,这些年,皇室内外,在朝在野,她也的确处理着所有的事,可是,自己心里对那个人的怨恨,她怎么能有这个自信,觉得凭她一己之力便能开解呢?
未免夜郎自大。
她眼里含了一丝讽刺,道:“姑姑真的觉得您有这个能耐,化解我对他的恨吗?”
“那要看你恨他什么。”她眸光坚韧,一字字的问:“夙素,你告诉我,你恨他什么?”
伊祁夙素与她对视了片刻,眼里莫名的阴寒起来,唇边泛起冷笑,故作风轻道:“姑姑那么聪明,还是您来告诉我吧。”
她眼里,多多少少,竟也含着那么一丝期待。
伊祁箬微一垂眸,复又抬起静静的看着她,平静的道出她心底所想:“你恨他就那么死了,是不是?”
堆积了多年的怒火,在她这一句依旧模棱两可的话里爆发,伊祁夙素赫然起身,冲着眼前的女子大喊道:“您都现在都不肯把话说明白吗?!您说的,我嫁到逐明,可能就是一辈子不见故土,即便这样,您都不愿意把话说明白,不愿意亲口承认一句他的生死吗?!”
——有多少事情,你们也算是做得天衣无缝,瞒得滴水不漏,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姑姑,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觉察,可是这些年,您宁愿一直与我装傻,也不愿跟我说一句实话,即便到了今日分离在即,我也没这个资格得您一句实话吗?您当我是个孩子,可您十五岁时,却早已权掌天下,您当我比你,是有多不如?
——我不求掌权执政,可难不成,我连自己亲生父亲的生死下落,都不能知道吗?
在她满心满腹的质疑与愤怒里,伊祁箬却仍是叫人咬牙切齿的波澜不惊着,缓缓道:“那是他的生死、他的决定,我无权置喙,就如同今日你说要嫁君羽归寂,即便明知你是置一时之气,我也只能同意,就因为这是你自己选的。”
夙素怒极反笑,不住的颔首道:“您还真是仁慈,真是大方……我怎么不见您对林太傅如此?又怎么不见您对这些年死在您手里的那些白骨冤魂如此?”
傻丫头,你又怎么知道,那并非他们的选择呢……
“因为,他们不姓伊祁。”
她站起来,一步一步朝她走去,看着她的眼睛,在她的震撼与疑惑里,定定道:“我一生家国至上,便是家,至于国之上。”
心下无声的叹了口气,她拉起侄女的手,眼里诚挚斐然,“夙素,你要理解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