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苍舒起,领永绶王命,率一万荣华军将,恭迎镇国宸极大长帝姬还都!”
卫城之外,荣华军绵延十里相迎,轩车御马组成的行仗远远来归,宸极帝姬甫一下车,头一个看到的,便是伫立前方,亲自率军相迎的当朝大司马——苍舒起。
她步履从容的踏下车来,一步步走到苍舒起跟前,露出来的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不苟言笑的人,顿了顿,方才启口道:“还未向大司马大人道喜,此一位,大人出任,可是名副其实呐。”
光听辞句倒是好话,可那语气散淡,分明蕴藏着浓浓讽刺。
苍舒起立如松,对她的不善仿若未闻,拱手一拜,道一声:“臣愧不敢当。”
伊祁箬轻笑了一声——她甚至能感觉到在苍舒起说完这句话的同时,自己身后的苍舒离自心底喷布而出的不待见。
宸极帝姬有意的四下扫了一圈儿,万万之数的三军之首,果真不是开玩笑的。她佯作苦恼的蹙了蹙眉,道:“只是,自我大梁开国以来,还没有出动三军上一万人,出迎摄政帝姬的,想来……王这是想予本宫僭越之名喽?”
苍舒起面色不改,这回却是光明正大的同她对视着,冷冷的眸光投在她的脸上,正肃道:“臣不过奉命行事,若有什么,还要帝姬同王说话方是正理。”
“要是……本宫偏不想同王说话呢?”宸极帝姬渐渐冷下了眉目,缓缓问道:“大司马,又想迎本宫入城至何处呢?”
苍舒起嘴角微微一挑,话音波澜不惊:“臣下听命于王,帝姬的去处,王自然有安排。”
他说罢,后头苍舒离便拔出了剑。
“阿离。”
——剑方拔了一半,宸极帝姬清清淡淡一声,便叫他停住了手,咬牙狠瞪了前头的一奶同胞一眼,恨恨的收了剑。
伊祁箬看着眼前的人,挑了挑眉,念着他的话,道:“这话说的明白,看来本宫今天,是越不过大人这座五指山了。”
“还请帝姬垂怜,莫要为难臣下。”
宸极帝姬冷笑了一声,淡淡道:“你还不够资格叫我为难。”
闻此,苍舒起眸光厉然一骤,抬手扶上了佩剑。
他这一个微小的动作一出,四面荣华军尽接其后,纷纷握剑待出。
一旁的宋思阙却已抢先一步,挡在主子跟前,对着眼前的大司马拔剑而向。
伊祁箬见此,眸间逸出一道甚是不屑的目光,对苍舒起问道:“就凭你,想对本宫动手?”
苍舒起看了宋思阙一眼,转而又看向宸极帝姬,哼笑一声,道:“微臣知道帝姬受霍爵爷教养长成,若是帝姬执意以卵击石,微臣也想看看,长泽家学,究竟何等渊源。”
“以卵击石……”
伊祁箬轻声喃了便这四个字,漠然哼笑一声。
“本宫九岁掌权,至今十载有余,朝暮来去,红尘滚滚,早已看遍人世荣辱沉浮,难道还不明白,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
她看着苍舒起,冷眸冷眼,对身边女子道一句:“思阙。弃剑罢。”
暮色四合时,大司马亲自护送着宸极帝姬,到了紫阙擎空门下。
“母妃?!”才一进了宫门,残阳下,赫然立着的那道身影便惊了宸极帝姬的眼,她一边唤着,一边疾步走过去握上贵太妃朝自己伸出来的双手,关切着母妃的身体,还不忘对贵太妃身边跟着的一众宫人斥道:“混账东西!风霜露重,岂能让贵太妃站在风口里?若是太妃身上有什么不妥,仔细你们的皮!”
一众宫人被她一责便立时跪倒一地,贵太妃却是紧紧拉着她的手,满面的忧色难掩,扶着她的眉眼,“丫头,母妃总跟你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