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是心照不宣。
抬起左手覆在她搭在自己肩头的手上重力一握,如是,便算是领命礼成了。
庄严之后,他起身,看着她的目光里却是嘲讽之意更盛。
“三个地方?”冷笑一声,他恶狠狠的感叹道:“呵……你待那么个人——那么个牵制你一生的人,未免也太好了!”
她笑了笑,他虽见不到面纱下的那张脸,却也大抵能勾勒得出,那笑有多凄绝。
跟着,他听到她说:“我总是爱成全将死之人的愿望。”
可惜,这句话,却并未让他心里好受那么分毫。
九年,在他眼里,那人死后,天音子已经多活了九年,也只有她,才会成全他这么久。
转身望向东面的至近至远的那座楼台,她眸色幽深清远,模糊的不见表情,半晌,低吟吟浅逸道:“江山白首,千里命驾……”
身后的人,将这八个字听得清清明明。
他忽而起了一份感叹,倒也算不得是叹天命不公,只是道出另一桩可能的、满是遗憾的事实:“青帝到底有所亲疏,他若是没有那双眼睛,连着霍子返的那根红线,又岂能轮得到他?”
能吗?
不能吗?
伊祁箬觉得这问题无味极了。
“角,”沉吟的声音缓缓出口,她背对着他,眸眼一开一阖后,淹去几许惆怅道:“你要明白,人活一世,有些人,从来都只能仰慕,不能亲近。”
角一怔,随即,却有些玩味。
他问:“你在说我,还是在说你自己?”
她只是笑,淡淡道:“人人如是。”
她想,人与人之间最好的交缠,大抵便是仰慕了——不越过那条线去,便不必大悲大喜,患得患失。情爱是过犹不及,可惜这一个度字,却无人愿在这上面把握。
只因太过适当的美好,历经沉淀,总也将品出乏味二字,轰轰烈烈之所以使人飞蛾扑火,不外乎,也是那一点平淡之中难舍的浓墨重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