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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观音娘子(四)(2 / 4)

性与他明明白白的道出:“你难道就不觉得,她——伊祁箬,对你杀意最重的一个人,可最后偏偏嫁给了你、用她自己的身份给你做保命符的人,你难道就不觉得,她从未想杀你吗?”

说出这话的一瞬间,聂逐鹿心头有惶惑,有茫然,有轻松,更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于这江山最深重的一个秘密,他就这么以一种反问的语气道出,却不知道该知道的人,究竟能不能明白。

更不知道,稍后等将这秘密死守了多年的那人知道之后,又会何等愤怒?何等怨怼于自己?

可是这些,他都不想顾了。

——千辰,越千辰,他做的这些事,连那个最慈悲的修罗世子都看不下去了,那人能以一顿鞭子来泄愤解气,可是他聂逐鹿却不能。

眼前这人,于他,是友,亦是君。

“哈……哈哈哈……”

长久的怔愣之后,越千辰忽然仰天长笑,这声音分明豪爽清朗,可是在这个时辰、这个地方,却不是一分两分的瘆人了。

笑过之后,他看着眼前岿然不动的聂逐鹿,像是听笑话一样的问道:“她——伊祁箬,从未想杀我?她从未想杀我?”

聂逐鹿就那么看着他,没有回答,坚定的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越千辰眉目一狠,收了放浪形骸,郑重无比的朝他问道:“你还记不记得老师满门的祸事?你还记不记得永安四年那场凌迟三千,挫骨扬灰?”

聂逐鹿却问:“那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兵发大夜的人,是重华?”

越千辰眸光一厉,端着阴狠的神色,却半晌没有言语。

聂逐鹿便问他:“如若有这么两个人——他们之间势不两立,而你却要在这样的场面下将两个人都保下来,你会用什么方法?”他近前一步,扯着他的衣领,用从未有过的狠厉颜色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

越千辰从来没有一刻这样茫然过。

这不是个死局吗?哪来的出路?

聂逐鹿沉了一口气,告诉他:“或许,她只能比重华更想杀你。”

恍若一道霹雳,越千辰推拒着,过去那些年月里,也曾不止一次的怀揣着希望遐想过,可是终究什么没有,然而在这一刻,经由这个睡眼看天下,却将一切都看得分明的挚友口中道出这样一句话时,他却是再也没办法将那个可能熟视无睹了。

——那个名叫伊祁箬的女子,这多少年以来,从不识到相见,从爱到相爱,他与她,其实过得很是安稳合蜜,可是湖面之下的那种种波浪,每一次,也都是那样真实。

他给了她一尊无夜,她便杀了他一个孩子,从无生狱到奈落塔,从永绶府到侧帽台,多少的苦难他也经受了,可是现在真若能冷静下来去想,他才突然发现一个现实——她从未伤过他的根基,他的那些手下,甚至于连他前尘庄的倾毁,也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而那无夜伤的是她,那个孩子,也是她的骨血精华,归根结底,她是用自己的亲生骨肉来换得他一命——当初若非那样的话,重华或许也不会放过自己。

真相,到底是什么?

如今回头,他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就连越奈与千阙的事,她也从未想过要告诉自己真相。

永远都是这样。

聂逐鹿留给他不少时间去思考,此间方才启口对他道:“我留在这儿,就是要弄明白这件事,千辰,害你的人我不会放过,可是若是一心为你的人,我们也不能对之不起。”

越千辰抬眸看了看他。

恰好那一缕月光破云而出,投射在那枚鸽子血上,在他眼里化开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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