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
越千辰转身,一步一步的走出去。
聂逐鹿在背后担忧着,问道:“你要去哪儿?”
“你有你要弄明白的事,我也有我要弄明白的事。”他想了想,脚步还是一停,侧过身去回头看向他,临走给了他最后一句话,“逐鹿,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主君。”
聂逐鹿一直看他迈着沉重的步子渐渐走出自己的视线。
他笑了一笑,眼中满布愁思,很是落寞。
深吸一口气,他摇摇头,低叹道:“主君……主君……你何尝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千辰,怕就怕这条路走到最后,你才发现自己是大错特错……”
安定王宫里,这些日子因着王上的病势而变得比往昔更为寂静了许多。寝殿里,姬格坐在床榻边的一张藤椅上,手里握着一副卷册缓缓阅着,安静淡然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情绪可窥,就好像江山安定,没有任何大事。
床榻上的人眼睑极浅的动了动,渐渐的,张开了一条缝隙。模糊的视线里,姬涣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守在自己病榻之前的儿子。
张了张嘴,才发现喉咙热得发紧,眉间不由深皱了起来,他好不容易才唤出了一个极轻的音节:“璠,”
声色沙哑至极。
姬格立时一动,手中卷册一搁便起身过去,坐到床边将父亲扶了起来,“父王,您醒了。”
他从旁拿起矮案上时刻备着的温水,仔细着喂父亲喝了几口。
喉咙中微微有了润意,姬涣缓了一缓,便问道:“几天了?”
姬格回的倒也干脆:“一天两夜。”
——这些日子,安定王身上不好,时醒时睡,每每昏睡过去时间也是不等,这一回一天两夜,也算是短的了。
他听着,便笑了两声,还有力气叹了一句:“这回倒是短了些……!”
姬格在他身后垫好了软枕,便去将帕子淘湿,回过头来给父亲擦身,“母妃在后头看着药,您宽心,开春了,都会好的。”
他的声音低醇平静,向来是极好听的,姬涣对这个儿子从来便最是引以为傲,可是此间听罢这一语,却是满含讽刺的一笑,跟着问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一套,竟说起了这些个虚妄之语?”
姬格也不争辩,只温和的笑了笑,道:“虚妄里方有希望么。”
他话音落地不到片刻,外头殿门便是一动,因着王爷病中好静,一应侍疾世子也都不喜假手于人,是以跟着王妃一道进来的侍女将茶水等物都换了一茬后,便又纷纷退下了。
“醒了,正好,”安定王妃亲自捧着才熬好的药走到床边,试了试温度,便一勺一勺的舀了去喂,“来喝药。”
姬涣饮了两勺药,便偷暇对姬格道:“去把窗子推开。”
姬格听话去开了一道窗,好在外头风不大,也不至于担心对父亲养病无益。那头姬涣隐隐看着外头透亮的绿色,待饮罢了药,便叹了一句:“真好的天气……!北上路上的冰雪都该化尽了罢……”
那头清心听了,脱口笑了一声,道:“早尽了,怎么越发糊涂了?”
“夫人说的是。”姬涣笑意浅浅,姬格站在窗下,看到父亲说着话,缓缓的握上母亲的手,目光还放在窗外的春景上,可话意里,隐隐却纳了一层深意,“夫人,也就是这么些日子了。”
——也就是这么些日子,而后,人死如灯灭,夫妻一世的缘分,也便这样尽了。
清心眸色微垂着,听着,却并没有什么激动,只是反手在夫君手背上安抚似的拍了拍,道:“无妨,不要担心。”
“不担心,”姬涣缓缓的摇了摇头,抬手看着床帐上终年悬着的、那分别象征着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