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川云薄绿。”
“上回在你五妹妹那里我就说过,这茶十分名贵,寻常地方莫说买了,或许都见不到。但巧得很,我知道这茶,正是来自北境的川云山。”
过去,姜离掌南庆政权之时,国力空前强盛,就连一向兵强马壮的北境突厥也心甘情愿的臣服,每年送来的贡品不计其数,其中便有这份川云薄绿。
杨镜跟着姜离待了几天,心理接受能力都变强了不少,她忧心忡忡道:“我忘记和你说了,那一日我们走后,爹爹把她送去了私宅,她现下不在府中。”
“私宅?”
姜离忽然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是送去私宅看管的吗?”
杨镜摇头,“约莫不是,府中并没有守卫调动。姜离,若是如你所言我五妹妹真是与北境有所勾连,那这么些年了,我爹爹他......会不知晓吗?”
杨恪在杨镜的心中,一直都是顶天立地般的存在,他是天下文人的导师,著作等身的大儒。
北梁重文,在某种意义上,杨恪的地位或能堪比帝王之威。
姜离并不想把话说绝,她只道:“我看人一向准,杨大人是难得的清流忠义之士,即便有所隐瞒,想来也是有缘由的。一面之词听不得,猜想之言也无需多思。既然杨熙被你父亲安置在了私宅,那我们就先去见你父亲吧。”
“不去找我五妹妹了?”杨镜问道。
姜离微微点头:“我想先听一听杨大人的说法。”
马车在姜府门前刚刚停稳,甚至还未待她们下车,杨府总管便上前来了,他躬身一礼,恭敬道:“少主,姜少主,二位请随小人来,家主正在等。”
杨荣,杨氏一族总管,侍奉在杨恪身边五十余年的心腹。
姜离掀开了厚重的车帷,一挑眉,“怎么,杨大人知晓我要来?”
杨荣一笑。
“家主算无遗策,自然知晓。家主说了,姜少主若是一个聪明的,可以联盟的必然会在今日前来。若您来了,他便以真相相告之。但若您不曾来,那么证明姜家仍旧无法自救,连自保都做不到的家族,不配与我们杨家结盟相交。”
姜离搭着池硕的手跳下马车,杨镜紧随其后,奇怪道:“所哟爹爹迟迟不出门是一直在等姜离?”
杨荣答道:“回少主的话,正是。”
说完,他侧过身,“请。”
杨荣没有带她们去什么书屋正堂,而是往一处偏僻的柴房走。杨镜现在是一头的雾水,她忍不住地问:“爹爹在柴房做什么?杀人分尸吗?”
“少主,家主说您近日很有长进,恰好,家国都不太平。”杨荣的嘴角带着一抹欣慰的笑容,继而道:“家主他不大行了......有些事儿,该交给您了。趁着局势大变之前,他想要为您铺就最后一段路。”
杨镜心头一塞,“不大行?什么不大行?荣叔,您年纪大了,说错话了吧?”
杨荣笑而不语,他停下脚步,立在柴房的门前。
里面的人似乎一直在等,十分留意外边儿的声音,杨恪听见了脚步声,扬声道:“都进来吧!”
杨镜匆匆上前一步,大开木门。爹爹的声音如此洪亮,怎么也不像有疾病缠身的模样,定然只是不慎染了一些风寒什么。
屋内,还有一人与杨恪对面而坐,他们正在小酌清酒,谈笑风生。
杨镜愣愣的看着面前二人,“爹......爹爹......”
她父亲一向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莫说是与人饮酒小酌了,便是高谈阔论都是没有过的。
面前这个奇怪的男人,杨镜从未见过。
对面那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