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襟。
华凌祁伏在地上咳嗽,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了。
禁卫扔下碗,指腹打转,嗤笑说:“二姑娘,对不住。”
冰冷粗粝的手顺着华凌祁的脸侧向下,滑到脖颈,肩膀。
华凌祁压住嗓中不适,声音嘶哑:“二姑娘劝你停手。”
禁卫手下用力,扯落她的衣物,白玉莹润的肩膀露出大半,能隐约看到三道结痂的伤疤从肩处延伸进衣物里。
犹如雪地里匍匐的三条血色蜈蚣。
华凌祁手臂被废,腹部用力撑起身体,头顶向禁军的下颌,接着长腿高抬朝着他的头踢去。
禁卫猝不及防,险些摔倒,手掌撑地,单臂侧空翻站定,随机旋身一脚踢到华凌祁身上,啐出一口血,说:“华家的人当真骨头硬得很。”
华凌祁后背撞墙,震得她险些吐了,腹部抽痛。
她卷缩起身体,大口喘息,蹙眉道:“二姑娘劝过大人的。”
禁卫发狠,正待上前,听到外头有人喊。
“赵缇骑!”
赵金目光阴鸷看着华凌祁应了一声,拉开门出去了。
喊他的禁卫叫王福源,看他嘴角有血,躬身前迎脸上堆笑,眼角道道褶子,说:“兄弟好兴致。”
两人都属中尉署典司禁军,王福源跟赵金说话自觉低人一等,因为人家姓赵。
赵金和王福源说了几句荤话,抱怨道:“药灌不进去,要不是三法司要人,管她二姑娘三小姐的,卷张席子扔到城外。小丫头属狗的吗?”
王福源说:“属狗?这位二姑娘从小跟着大将军征战悍羯,沙场的事比咱们见到的凶恶,我看是属狼的。中都十几岁的闺阁贵女们哪个有她这般狠戾劲,下手就要人命。跟皇后当真是一母所生?”
华凌祁的姐姐华凛阴,当今敦敏皇后,心慈面善,如今被打入冷宫,案子还在审理,新帝并未颁布废后诏令。
赵金不回他,却说:“大将军被封为镇北王没几日就战死,人啊,名利富贵要看有没有命接。”
王福源听他这般语气,心思通透。
镇北王华昀战死,雁栖山之荒北是膘肥马壮的悍羯,对大齐虎视眈眈。现下镇守北部边陲的是赵太后的亲弟弟赵仁缨,赵金的哥哥正是赵仁缨麾下偏将军。
王福源附和说:“是啊,要说这东西不是你的,双手捧给你都得摔稀碎。人八辈子都封不了爵位,华家一朝封王,镇北王世子躺家里接着便是,何必做捞什子通敌之事。不过华家命好,有人替他堵了大窟窿,沂州朿郡太守骆祥闻的养子,率领守备军将悍羯鞑虏和月栎驱赶出境,今日已进京了。”
赵金置若罔闻,正要打趣他包打听,看到门口进来几人。
为首的是中常侍罗毕,着宦官锦衣裘袍,手拿拂尘,身旁有小内宦虚扶着,行进一路,守卫及杂役齐齐拜礼。
后面还跟着一人,皂色官服,外罩氅衣,着进贤冠。
赵金拱手行礼:“公公,小裴大人。”
王福源亦是回身抱拳施礼。
最后的这人叫裴旻易,官职延尉左平,其父是延尉裴迶,正是受理镇北王世子通敌案的三法司之一,师从丞相施学廉。和中都里纨绔的世家公子们不同,他双手拢袖,二十多岁却是老派作风。
罗毕四下瞧了一眼,说:“人关在哪?”
赵金引着他们向西照的一间走:“眼瞧着天快黑了,又要下雪,公公怎得亲自来。”
罗毕将拂尘递给小内宦,拿帕子掩住口鼻,皱眉道:“皇上明日要见人,我听说打得不轻,可别御前失了仪态。”
赵金心下一惊,冷汗津津,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