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几人回头,才发现是陈天忌和那个不知哪里来的道士。
陈天忌看了道士一眼,道士只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陈天忌先说。
陈天忌没有客气,先是跟李鸿鹄和李子规敷衍几句,什么请李姑娘好生休养,也请李兄不要客气,如今将军一家刚从南境回来,京城人脉尚不太熟,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开口便是之类的。引得李鸿鹄一阵道谢,子规的眼神一阵含情脉脉。
客套话说完了,陈天忌最后才把视线转到玄乙身上:“三小姐,在下那件外衣……”
玄乙一听他叫自己名字,就起一身鸡皮疙瘩,尚未反应过来,旁边忍冬就将刚才陈天忌给玄乙的外衫交到了自家姑娘手上。
玄乙说时迟那时快,赶紧伸手准备把衣服还给这厮。
却听陈天忌说道:“劳烦三小姐带回去将洗干净,回头在下去取。”
“啊?”
李玄乙满脑袋问号,堂堂宰相府的公子,缺这么件衣裳?这不是找茬吗?
但看陈天忌一脸坚定不容拒绝的样子,李玄乙也懒得跟他废话,只恭敬答道:“公子不用来取,你为姐姐和我请了郎中,已是有恩。回头我洗干净了,让青稞送到宰相府上便是。”
“不必劳烦三小姐,早就听闻李兄剑法卓群,回头我定当去府上请教,取衣服是顺道的事,三小姐不必挂怀。”
还要来将军府上?李玄乙头顶问号又多几个。
陈天忌跟李鸿鹄请教剑法?满珞城谁的剑法能比陈天忌更好啊?上辈子陈天忌和李鸿鹄虽然不对付,但完全是因为鸿鹄是她的兄长,陈天忌恨屋及乌才会如此。这辈子怎么才见面就讽刺上了呢?
玄乙怀揣着满腔疑惑,也不好多问什么,只机械地点了点头。
小道长见陈天忌说完了,便上前一步,冲着李玄乙递上一枚雕着梅花的木质名帖,上头有个“静”字。
“贫道天机观风静子。”小道长开口:“今日三小姐给了贫道一颗糖,这情分在下记着了。日后三小姐若是身体有恙,或者气运不佳,抑或遭逢变故,都可来天机观寻在下,在下符法修得尚可,定当尽心竭力为姑娘排忧解难。”
李玄乙听着直皱眉头,身体有恙、气运不佳、遭逢变故……这小道士的嘴……可真甜啊……
但这小道士的微笑一派真诚,一看就是真心对自己的道术修为感到自信。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李玄乙把他的名帖放到了自己的荷包里,也点了点头。
李家兄妹就这般离去,留下众人各怀心思。
他们走后不久,小道士也径直离开,满屋子皇室亲贵,可他来不曾行礼,去不曾作揖。
“啪!”二公主王暖最看不得这样不懂规矩的人,当即拍了桌子:“哪里来的没教养的道士。”
周围的人也是一阵议论,这道士是有些放肆了。
而在这一声拍案过后,陈天忌突然感觉太阳穴传来一阵剧痛,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灼人的白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他晃了晃脑袋,努力抬起自己的眼皮,突然发现眼前小道士周围烧起了熊熊大火,他的背影裂做两个,裂变出来的那个一点一点长高,道士的束发渐渐散落下来,他身上的道袍也一寸一寸燃烧,透出里头的褐锦长衫,手中的拂尘也化作了利剑,剑上沾染着淋漓滴落的鲜血。
陈天忌知道这又是幻境,可这幻境实在太真实,他甚至可以感受到烈火的热度,额头上都生了汗。他闭了闭眼睛,又勉力睁开来,发现本来裂作两个的身影又合在了一起,周围的火焰熄灭了,又是满眼碧色春景,小道士的背影也不再变换,还是那身道袍、那柄拂尘,没有什么长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