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
小道士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屋外长廊尽头,陈天忌大口喘着粗气,小厮若无发现了他的异常,赶紧上前搀扶:“公子……”
陈天忌喃喃:“贤王……”
“什么?”若无糊涂了,贤王,什么贤王。
陈天忌也对自己脱口而出的两字心生困惑,为什么会说出这两个字呢……当朝的几位皇子,旁支的几位王爷之中,封号都是“安康瑞端”这一类吉祥字,没有用“贤”做封号的。
定是自己头疾又犯了,陈天忌摇了摇头:“无碍,回府吧。”
……
李玄乙回将军府这一路,还算精神,倒是子规倒在鸿鹄肩头,因肩头的疼痛没有了气力。
可到了府上之后,玄乙跟父亲嫡母请过安,回海棠居的路上,便觉得自己有些犯困,一到了自己的地盘,连晚饭都没吃,便倒在榻上呼呼睡去。
这一睡,又是几天几夜,李玄乙浑身酸痛无力,她又发高烧了。
或许是和陈天忌久别重逢,勾起了许多回忆,她又梦到了他。
大衡王朝律法规定,尚公主者,不能入仕。陈天忌是陈相最出色的儿子,也是唯一出色的儿子。陈家祖辈有开国之功,三代阁臣,身上又有爵位,陈天忌是肩负着陈家的家族希望的。可就因为娶了她这个半路的公主,便再也没有了逐鹿朝堂的可能。
李玄乙本以为只要她倾注真心,岁岁年年,总有一天,她可以抚慰陈天忌心中的不平。
可她高估了自己,于男子来说,两情相悦的男女之爱都不见得能比过仕途荣耀,更何况是她的一厢情愿呢。
十年夫妻,仍是陌路。最终陈天忌帮助贵妃的儿子安王发动宫变,弑杀太子,逼迫陛下禅位,这条乱臣贼子之路,他是堵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的。他赌对了,他成功了。而作为太子母族的李家,男丁皆死,女眷为奴,玄乙被幽禁在公主府,听闻这些消息之后,心中只剩绝望,最终用三尺白绫了结了一生。
……
此时白氏正在照顾高烧不退的女儿,却见小玄乙眼角有泪落下来,嘴巴也翕动着。
白氏凑近了听,废了好些力气才听到女儿在说什么。
“不要再……见到你……永远……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