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大院里的苦楚和严酷牢狱中的苦楚终究不同,尤其成婚之后,陈天忌恨不得天天把她揣在怀里护着,那种腌臜地方,他是不想她去的,怕她吓着。 “一定要去吗?”陈天忌问道。 玄乙知道陈天忌在担心什么,她自己心里也惴惴,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有桩事怎么也想不明白,我不明白孟荷为什么要害我,我总得问一问她才好。” “那我陪你一道去。”陈天忌道:“不过得等安王内宅之事审得差不多之后。若咱们先去了,案子才有结论,难保不会有人揣测咱们插手内廷司审案。” “嗯。” 玄乙应着,片刻过后,转过身来,环抱住陈天忌的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像只犯懒的小猫。 陈天忌的身子当场僵住:“馒馒,你……” “陈天忌……其实你如今真的是有些疼我的,对吗?”玄乙的声音慵慵懒懒。 陈天忌的心登时软得像一池春水,轻抚着玄乙的脑袋:“小没良心的,我疼你何止是如今,又何止是一些……” 玄乙的唇角弯了弯:“那你继续努力,等我感受再深一些,到时候我奖励你。” “当真?”陈天忌看着玄乙。 “自然当真。”玄乙已经有了些困意,含混着承诺。 陈天忌却打断了周公来访,一把扶住玄乙的肩膀,半蹲下来同她对视,殷切说到:“那我也要跟你去泡温泉,我也要在温泉里亲亲抱抱,我还要……” “你等一下。”玄乙清醒了不少,很是后悔自己刚才的承诺,她一时竟忘了陈天忌疯起来也不输王昭多少:“再要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不管!就要!”陈天忌说罢,便将玄乙抱上了床榻,吻上了玄乙的唇。 因为确实困了,玄乙今天已然逆来顺受,只在心里骂陈天忌蹬鼻子上脸。 可玄乙清楚地知道,她的心在慢慢变化。 她好像不再畏惧陈天忌这个人,也不再畏惧他所表现出来的爱意。 玄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将前世和今生的陈天忌视作同一个人。 可成婚之后,两人同床共枕,玄乙才发现陈天忌常常做噩梦,梦里会流着眼泪叫她的名字,跟她说对不起,说他知道错了,求她不要走。 玄乙从没问过他梦到了什么,只是半怀怜悯半怀爱意的轻轻依偎在他怀里,他感受到了,便会慢慢平静下来。 醒来后的陈天忌也没有说过梦中的事,只是抱着她不愿撒手。 周而复始地过了这几年,玄乙才觉得,两个陈天忌渐渐有了融合之势。 所以陈天忌,你是真的有些疼我吧,就像你说的,不止如今。 玄乙这样想着,在陈天忌湿润绵长的亲吻中入睡,睫毛上沾了泪痕。 陈天忌的双唇来到她的眼睛,极尽温柔地将她的泪水啜饮干净。 “我爱你……馒馒……我真的爱你。” …… 安王被捕后,在天牢之中顽强挣扎,对结党谋逆之事拒不承认,大理寺和刑部又不能真的对亲王用刑,只能通过送春的口供,苦苦寻找人证物证。 这本也在玄乙和陈天忌的预料之中,可令他们意外的是,安王内宅的私通案子倒是审得极为顺利。 因为……桑挺认罪了。 不只认罪,还认得非常彻底。 这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