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这么看我,我只是,帮你回想起来。倘若你不记得,我损失着实过大。” 傅清卿眼神冰冷,犀利望向沈亦川。沈亦川含笑对望,温和亲切的视线夹杂一股子意味深长,他说:“我还忧心你会忘记。若是那样,我可真就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一样憋屈呢。” 美人塌上铺有褥子,傅清卿坐在软榻上。她本是有心躲他几日,奈何这人早有预料,在朝安楼等着她。 傅清卿窥他,说:“朝安楼,是你的罢?”虽是问他,语气却是毋庸置疑。 若不是他名下之物,为何她临至朝安楼不多时那老鸨便殷勤邀她,揽她见人。她原是琢磨着来朝安楼巧遇熟人,没成想是这么个‘熟人’。 “是。”沈亦川也不隐瞒,坦言相告。 朝安楼的前身是一栋酒楼,专供文人骚客饮酒对诗。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发展成青楼。陼国第一温柔乡,非寻常楼中女子,才貌双全,歌姬舞女数不胜数。文人墨客常来与她们吟诗作赋。 而后他话锋一转,问:“东西呢?” 傅清卿自袖口中取出钱模,放在桌上,“你要此物何用?” “交给烟歌,叫她注意些。”沈亦川取走桌上之物,坐在靠椅上,“宁州之行,仅你和傅流云归来。” 傅清卿骤然凝眉,扶在榻上的指节用力发白。 怎会如此…… 沈亦川瞧她这般神情,目光闪动,“谢振无碍,他留在宁州继续探查。不过,活下来的只有你们三人。” 他盯着她,嗓音轻缓:“卫长史派去护卫你们的士兵里,有叛徒。” 父亲曾说,卫章此人可信……傅清卿现下不敢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将涉及的人在脑海中筛选一遍,种种迹象都指向卫章的人。 若叛徒出现在兵部几人里,全然不需要等卫章抵达他们能全军覆没。回京路途中吃食更是从未假手于人,除却卫章那一批人,傅清卿再也想不出会是谁动的手脚了。 所以,卫章不可信? 一切未经证实,都只是猜测,无法得出结论。她涩然苦笑,“所有的证物呢,也没了?” 沈亦川:“是。也并非全是。” 傅清卿:“此话何意?” 沈亦川悠然道:“那要多谢你的好兄长。宁州路途中,他每日都给圣人传信,递过一枚假/币。也就是说,圣人信此事,但是证据不足,无法定罪。” 无法定罪于疏忽县令考核的吏部,以及涉及的各个部门……谢振甚至无法光明正大提中央相关官员问审。 一股茫然沮丧涌上心头,傅清卿仿佛置身渺无边际的大漠,风沙嚣张,处处都是绝路。她望不见出路。 结果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不觉间夜已深,冬雨悄无声息降临。傅清卿面带殇意,同沈亦川道别。她从美人榻上缓缓起身,不急不徐迈步。不料沈亦川挡在她身前,傅清卿心烦意乱,冷声道:“沈世子自重。” 沈亦川说:“明日我将行纳征之礼。” 傅清卿一顿,抬首徐徐问他:“你也要傅家在邑州的兵权吗?” “李家二公子狩得秋狝猛虎。你猜,他向圣人要了什么?”沈亦川步步紧逼,“他要你啊,傅清卿。” 趁着傅清卿晃神,他又近几步。沈亦川深幽地凝视身长及至下颚的人儿,慢条斯理地蛊惑:“便宜了我,你也不亏。” 傅清卿何尝不知其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