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川眼底,是疯狂的、浓厚的、压抑的、欲。 他的心底,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不放手。 他曾被救起,是这株稻草弯腰送入他手。可沈亦川心知肚明,他不会只溺一次,他会被淹十次百次。是他无餍,得到过梅蕊,就想垄断整株枝桠。 他想,枝桠为他弯腰、为他绽蕊…… 沈亦川身子骨到底是硬朗,风寒不过一日消退。因背上两道惨不忍睹的鞭痕,他至今不能下床行走,只能趴在床上静养。 傅流云也听说沈亦川一事,每日慰问,并担起了上药的任务。一次偶然,他发现小妹与沈世子之间的微妙气氛。 他撞见,属于沈亦川的药汤,尽数洒在了小妹衣袍上。更加炸裂的是,这两人以一种奇异的姿势扭在一起——傅清卿跨坐在沈亦川上方,膝盖骨抵住对方的头骨,一脸的杀气。反观沈亦川,则是老神在在,双手柔弱无骨地搭在床侧。 沈亦川伤在背部,理应是不能躺下。但不知发生了何事,沈亦川背部已经被摩擦破痂,血流了一褥子,前几日的休养结果被糟蹋,前功尽弃。 最让傅流云不能理解的,是沈亦川在笑。 他想了许多,楚汉争霸、巨鹿之战……对于眼前的纷争,他找不到任何一个贴切的形容。这不像是两方对峙,更像是……一方宣战,一方投降。而且投降者非常心甘情愿、极其干脆利落。 不过傅清卿生气的模样,不像有假。 傅流云又联想到两人前几日的异常,譬如沈亦川常常不经意问起小妹,小妹躲着不见世子…… “种种迹象表明,”傅流云在内心得出结论,“这两人有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