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现身,装作偶然的样子,笑道:“巧啊,崔公子。” 他意味深长,“还有,傅公子。” 傅清卿翻身下马,将马拴在树干。从一开始,她就猜到附近定然有其他人。她身下的马好端端,怎会无缘无故尥蹶子。傅清卿将马安置好,目光在地面游走,不远处俨然存在几颗石子。 她嗓音凉飕飕,开口:“沈世子还玩跟踪这一套啊?” “这地方,只许你来,不准本王到达吗?”沈亦川语气也好不到哪里,态度呛人,不知是被谁点了火。 “啊,打扰你们二人幽会。是本王的不是。” 幽会一词,过分暧昧了。虽说崔平贵确实滋生了微妙的情愫,但他到底还是不敢逾矩。 他被突如其来的沈世子打乱计划,又理不明白二人之间的对话,茫然之际就被沈亦川一句‘打扰你们二人幽会’给整红了脸,急忙插嘴:“不、不是。世子没有打扰……不对,我们没有幽会。” 沈亦川闻言,双眸覆上一层冬霜,他朝崔平贵冷冷一瞥,哼笑一声,随即走到傅清卿身旁。 傅清卿:“既知晓打扰,何不离开?” “崔公子都没有介怀,傅小公子在意什么?” 崔平贵心说他介意,非常介意。他觉得沈亦川碍眼极了,但他面上只能晒笑,问“沈世子要与我们一道前行?” 沈亦川声调轻缓:“相逢即是缘。本王一人漫步也是寂寥的很,想必崔公子不会将本王狠心抛下。” 崔平贵有这心没这胆,适逢他的侍从打水回来,他迈步前去拿自己的水囊。沈亦川望他孱羸的背影,扯唇问身边的人:“就这瘦弱的身板,能打过你们府上那位婢女吗?” 傅清卿没答沈亦川。 今日怕是,拿不到那些东西了…… 她径直掠过他朝崔平贵靠近,耳语商讨。不知崔平贵贴她颈侧说了什么,傅清卿一扫凝重,莞尔浅笑。 她没看到,身后人的脸色越来越阴/翳,眼底暗色浓稠。等她回头唤人,沈亦川早就调整神态,换上了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 “三人与一匹马,看来只能探幽访潭。”傅清卿说完,似乎是觉得不错,溢出笑意,“也不失为一种雅致。” 林壑优美,山野生机喜人,午间鸠鸣悦耳。越往深处走,流水潺潺之声越是清晰。沈亦川尾随傅清卿身后,脚下溪流斗折蛇行,流向一道狭小洞口。崔平贵停在那道只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前,说: “几日前,我在此地发现一处石潭,细流穿磐石,甚为奇异。一人游赏终归孤凄,因而特邀阿司一统饱览。想来也是与沈世子有缘,如此,我们三人便共赏奇景。” 顿了一瞬,他将披在身上的狐裘取下,盖在傅清卿肩上,说:“里头寒凉。”傅清卿的斗篷给了沈亦川,且她来时与兄长比试一番,身上正热腾,并未加衣。 沈亦川上前,欲将傅清卿肩上狐裘扯下,换上自己的墨绿大氅。而傅清卿不领情,将那狐裘扯回身上。沈亦川拿她没法子,只好一个人闷着火。 崔平贵率先走在前头,紧接着是傅清卿。洞口内又缩窄几分,且蜿蜒曲折,给来访者增加难度。猝然,沈亦川听到前方崔平贵的一声惨叫,他绷紧了唇线,装作若无其事地停下脚步。 傅清卿在崔平贵身后,她急步上前查看情况。只见崔平贵衣袖被石壁上突出的石块扯烂,手臂被划出血痕。借此机会,崔平贵迅速将藏在胸口处的几页信纸塞给傅清卿。他借着傅清卿的力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