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朦胧,落地一片清冷,回府路径难辩。傅清卿从谢府后门翻墙而出,她急于回镇国公府寻人,并未提前观察外墙状况。 附近的槐树在夜风里疯狂摇曳,坠落雪块,发出阵阵呼啸声,好似狰狞猛兽的低吼,令人毛骨悚然。潇洒飞跃红墙的女子半点不惧,带着满腔的肆无忌惮,径直离开。 傅清卿迈步进入暗淡寂静的街巷,不远处出现影影绰绰的身影,令她警惕缓下步伐来。 夜半三更,这里不该有百姓游荡……既如此,那便只能是崔正派来监视的人。 她不想与之过多纠缠,趁自己还没被识破,傅清卿背过身想绕道离去,万万没料到迎面恰好对上另一批人,瞧着像是准备来交换守夜的。 如今她被两面夹击,想逃简直是天方夜谭。 “谁!”为首之人察觉异常,即刻大喝一声,霎那间将周遭潜伏的同伙吸引而来。守在谢家宅子周围的壮士收到的都是死命令。无论如何,一旦发现谢府附近出现偷偷摸摸、行为鬼祟之人,一概毙命。 崔正要的,是宁可错杀,不可错放的狠绝。 他们凑近了观望,才发现是名柔弱可欺的女子。率先发现傅清卿的男子不屑于亲自上手处置,正打算随便派人简单地解决,其中一个矮个儿麻子脸痴迷地打量傅清卿,流里流气地吹声口哨,用不知道哪处地方的俗语打趣道:“嘿呦,介是哪儿个来的小娇娘嘛?迷路了噻?” 麻子脸因外貌丑陋,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不务正业的赌徒,年近半旬都不曾娶到媳妇儿。好不容易接了个蹲人的活儿,居然还有女娃娃给他送上门。 他垂涎婆娘许久,今天终于给他逮到机会了。 麻子脸摩挲手掌,形同苍蝇搓手一样,逐步挪向近在咫尺的女娃娃。 即使暗夜之下,为首之人也发觉不远处的女子脸色几近白得透明,但他并未阻拦步步紧逼的同伴,而是冷眼旁观、袖手远去。傅清卿看清向她靠近之人脸上的表情,手摸到腰间,攥紧别在腰间的剑。 她将安宁剑牢牢握在手中,纤指执白刃,美目流盼,勾唇含笑。 那笑,含怒带怨。 她力弱的劣势因跟随兄长晨练有所消逝,渐渐找回了上一世以一敌百的气势,目光冷漠,浑身充斥着任风吹雨打的坚毅和沉稳。 避无可避,那便迎难而上。 “杂碎。” 傅清卿轻飘飘地嘲讽一句,看似不经意挥动剑身向前一刺,砍去那人的一臂,再把令她作呕的觊觎者砸在脚下。她抬脚撵上麻子脸的脖颈,半蹲下来睥着脚下挣扎呼吸的男子。 漫天飘雪堆积在地上,还不到融消的时候。如棉一样的雪地被麻子脸糟蹋,傅清卿随意踩踏脚下之人的致命之处,清透漆黑的眼底跳跃肆意的火焰,她刻意柔化了声线。 “娇吗?” 她重复那一句,不停地问,每问一声脚下力道就重几分,好像得不到回答就不罢休。 麻子脸双眼圆睁,呜呜咽咽完全说不出一个完整的音,更无法回答,只能眼睁睁地感受呼吸被遏制。千钧一发之际,一人向她甩刀而来。傅清卿不假思索将脚下之人猛地踹开,以剑相抵。 是原路返回的头领,身后还紧随一群凶神恶煞。 傅清卿丝毫不怵,唇畔染上冷峭的弧度,唰唰几招将其袭来的刀劈开,一剑制敌。她动作迅疾,浮光掠影一般,继续解决剩余的人。 “谢少卿,还不出来?”来犯者一一倒下,她偏头望向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