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岸微顿。
……顾一峰?
那是舒白秋的最后一任收养者,也是把舒白秋卖给傅家的人。
傅斯岸未动声色?_[(,问:“是你自己找原料做的吗?”
舒白秋点头:“那时候我住在一个小院子的房间里,屋里的地面硬化没抹匀,墙根和墙壁上都会有碎土,黏性也比较好。”
“我就自己搜集了一些细土,捏出了一只老虎。”
傅斯岸的面上神情未动,胸口却略一起伏。
虽然这件事小啾说得很简单,但是从墙脚边缝中搜集碎土,筛淘干净,再捏塑成型,一定不是一件轻易的事。
这也绝不可能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事。
傅斯岸早就知道。
那个阴暗潮湿的狭窄房间,舒白秋住了整整五十三天。
这五十三天,除了顾一峰强行将人带去外面赌石,其余时间,舒白秋都被困在那个房间。
严加看守,无人交谈。
没有书,笔,用具,更不会有什么可供消遣的娱乐物品。
在死寂一样的安静里,小啾是怎么熬过来的?
靠这只老虎,靠妈妈的叮嘱。
靠无数次回忆以前,才能保护自己不要流失所有的温度吗?
“……那现在,这只老虎放在了哪儿?”
傅斯岸低声问。
他其实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或许这将会有一个非常糟糕的答案。
因为刚刚,就在舒白秋提到老虎是自己在顾一峰那里捏的时候,傅斯岸就已经心下皱眉。
为什么他会不知道?
为什么这件事没有记录在小啾被收养的过往资料?
助理B组的探查事无巨细,交给傅斯岸的汇报中,不可能有擅自的遗漏。
他们都没有记下的事情,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除了小啾,没有其他任何人注意到这件事。
这就意味着小啾真的藏得很好,没有被旁人发现。
他这样聪明厉害,会成功做到也并不奇怪。
可是,直到现在,傅斯岸都没有见过这只舒白秋亲手捏的老虎,这就很奇怪了。
果然,傅斯岸一念想完,就听舒白秋道。
“它已经碎掉了。”
“……”
少年视线微垂,轻声说。
“要被带去傅家的前一天,顾一峰带人过来,要人打包我的东西。他们翻找的时候,把藏在衣服里的虎像掉到了地上……之后,就被他们踩碎了。”
那毕竟是碎土捏塑成的东西,即使再怎么逼真精巧、栩栩如生,也没有经过任何的加工与防护。
所以很容易就会被摔裂。
被踩回齑粉。
舒白秋讲完,抬起眼时,才看到先生的神色。
傅斯岸的脸上并没有大的起伏。
但他的额角,却有明显的青筋在跳。
和先生恋爱这么久,舒白秋早可以看出对方的心情。
他瞬时察觉到先生的情绪很不好,便忙接着道。
“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我也可以做新的了。”
舒白秋还道:“而且现在想想,它好像也做了我的护身符。”
“虽然它碎掉,没办法再拼不回来,但是第一天,我就遇到了先生。”
这样说着,连舒白秋自己都觉得很奇妙。
“或许,它也用我不知道的方式保护了我。”
身旁的男人沉默了一瞬,没有开口。舒白秋再抬头,就觉发心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