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熟练,但好在周棠错配合,半碗粥很快落了肚,周棠错舔舔唇,音如呢喃:“多谢。”
林禾景收了碗,与沈知茹先前反应一般:“那夫君再睡会儿。”
她像是完成了任务,起身道:“我将陵游叫进来陪夫君。”
周棠错手指勾住她的衣角,在林禾景目光瞧过来时,他面色犹豫道:“你有事么?”
“倒、也没什么事。”林禾景了然:“夫君是想让我陪你?”
周棠错没有吭声,林禾景又坐下,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林禾景先打了呵欠,周棠错倒没什么睡意,他道:“要不说个故事吧。”
约摸是林禾景常在府衙,所见所闻日日不同样,随意将遇到的事改名换姓编成故事,都有意思得很,周棠错常觉得若非林禾景喜欢当捕快,做个话本先生也不错。
林禾景歪头想了想:“那说个书生的故事。”
故事很是老套,大概就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夜半宿于荒庙的奇遇,说是那书生面对财帛、美人的诱惑,却依旧坚持本心,最后考中功名还乡的故事。
这算是个美好的结局,周棠错却想到了昨夜那个在牢中的书生。
想到他那时的惆怅,以一种他无法形容的情绪说出半生一事无成的模样。
他心中突然有了些异样:“倘若书生没有考中功名,想到被他放弃的财帛、美人,他会后悔吗?他为什么执意要考功名呢,若是不考功名,有钱、有良人相伴,逍遥一生,不好吗?”
林禾景道:“故事里头的书生,不都喜欢考功名吗?就像故事里的好汉,一定是惩凶除恶的大侠。”
说着她手还比划了两下,模仿着出剑的动作。
周棠错被她的动作逗笑,想了一会儿:“那如果书生选择了钱财,会是个什么结局呢?”
林禾景良久没开口,周棠错都以为她没有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林禾景道:“那应该就成为了一个有钱的书生了吧,不过我觉得,还是考功名好一些,毕竟那他是书生嘛,若想要钱或者是其他,那故事的人物就应该是商人或者其他行当的人。”
“书生就该考功名。”周棠错看着上方,若有所思:“那我呢?我应该做什么呢?”
*
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周棠错第二天便全好了,虽有些虚弱,然病去如抽丝,能起身,已经算得上大好了。
他抱了册志怪话本躺在葡萄架下,葡萄已经开始结果,只是还不明显,果子又青又小,捏着也硬硬的。
陵游捧着药过来:“爷,天热了,你要不还是坐到屋里去吧。”
周棠错才不愿意待在屋里,他喝了药,支使着陵游到屋里去:“去将我前些日子买回来的木箱拿出来。”
那还是和林禾景一处出门时买回来的,里头是雕木头的物件儿,当时寻了个借口,说是扇子丢了,后来他提着木箱回头,林禾景竟也没过问。
陵游将木箱出来,依着周棠错的示意将其中的东西一一拿出来,为了摆放妥当,他与广白又合力再搬了一张桌子出来。
周棠错一整日便都呆在桌子前。
*
晚间,林禾景捧着绿豆水出了屋门,准备坐在葡萄藤下吹会夏风。忽瞧见藤椅上放了只木雕的歪腿大鹅,一只鹅掌厚,一只鹅掌薄,形态像是伸长了脖子去够吃食,可脑袋雕得和脖子一般粗,样子实在有些丑陋。
这是谁的玩具?
正想着,周棠错匆匆忙忙从屋中跑出来,见到她手中的大鹅,一下止了步伐,林禾景顿了一下,将大鹅送到他面前:“这是夫君买的吗?怎么买了一个这么丑的鹅?”
周棠错一下失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