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心理安慰的。现在师傅们也上街扎刺,汴京本地的衙役手自然就要软上三分;无论上官怎么催促,事情都不好做绝。再说,事情闹了几天之后,上官们也是暧昧摇摆,模模糊糊了;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不可能控制住乱局。
这样一面烧水,一面添柴;混乱的气氛日益高涨,秩序也日益崩坏。闹到当月十五日,赵菲终于忍耐不住了。
谣言聒耳,名声扫地尚在其次,关键是城中人心浮动,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战后的清理。大战之后府库空虚,各处都等着用钱。偏偏京中的乱局已成燎原之势,各处要道都拥堵着发传单供灵堂唱小曲的流民,京中衙门则围着擂鼓哭奏的儒生,各项财政措施根本无法推行,军队也难以维持。再有几个月捞不到进项,大家就都得喝西北风了!
当然,京中的衙门已经是人心浮动,弹压治安的衙役也是疲惫不堪,单单指望他们是靠不住了。赵菲思来想去,还是召集政事堂相公及诸位心腹将帅,在禁苑开了个小会,预备在朝中解决汴京的问题。
可是,这次关键的会议却开得非常之不顺利。岳飞韩世忠武将出身,一向不愿意在这种题目上多出言语,基本沉默不语;赵鼎张悛两个却是踌躇犹豫,态度相当暧昧;议程迁延许久,解决的办法换了数个,众人却仍旧彼此推让,难以决断。
这样的犹豫,其实一点也不出意外。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宰相们再傻也知道走向不太对头;以他们追随镇国公主至今的立场,这样混乱应不应该平息?当然应该平息。但你要他们投票赞成行不行?那当然也是不行的。
毕竟,我大宋与士大夫共天下百年,什么时候对有身份的儒生们出过重手?更何况文人的笔最难招惹,哪怕为自己千秋万代的名声考虑,又有谁愿意真得罪热血上头的儒生、暗箭难防的神棍?——大家又不是没有在太学里混过,总要念几分香火情么!
再说了,当年镇国公主在江南清除先帝赵构的势力,罢废黄潜善等投降派,不就曾指斥他们擅权乱政,害死了上书抗争的太学生陈东么?如今自己也对上书的儒生下此狠手,这回旋镖会不会太难堪了一点?
早在靖康年间,汴京百姓及军士太学生们就曾经为守城的事情数次伏阙跪谏,闹出过好大的声势;而彼时二圣秉朝,奸邪当政,都尚且忌惮祖制,不能不放他们一马,何况乎如今。如李纪等人,甚至在私下劝谏镇国公主和缓处事,徐徐图之,话里话外都是和稀泥那一套。
归根到底,没有人敢担当这个“开风气之先”的责任。你姓赵的是无爹无娘光杆一个无所畏了,大家还有家族在身后呢!
满朝文武这样的支支吾吾,赵菲也不得不再三让步。事情议到最后,开会的十人之中,三人弃权,四人赞成,三人反对,勉勉强强算是通过了平息事态的方案。
会议虽然开得艰难,但到底有了结论。镇国公主立刻派人布置,一面召见京兆尹、都巡检,命他们派出心腹差人联络城中的帮派与香会,大家吃茶讲数,谈好价码;约定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以后却要约束手下,否则绝不轻饶;一面又传谕国子监祭酒及太学中诸位博士,公开发表声明,严命他们安抚儒生,不得闹事;还要让岳飞调遣精兵看管城门,杜绝外地涌入的流民。
如此忙乱一夜,布置已定。赵菲又加派了数倍的人手看守四处、弹压骚乱,发誓要在数日之内荡平局势,解决这场闹剧。如此决心坚定,似乎已经是无可转圜,定要一举涤荡乾坤了。
【然后呢?】
【废帝搓麻:然后?然后那些人特么又闹起来了。不过这一次倒聪明了很多,没有发什么檄文,没有唱《安乐曲》,没有造我的黄谣,只是抬着哲宗的灵位在汴京中心哭丧,喊什么“祖宗家法: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