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颚绷的很紧。外婆从厨房拿来一碗热气氤氲的粥塞进我手里,看着我的眼神一愣,又解释道:“不是药。”我捧着它,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心如此冰冷。
瓦尔托回来了,但没有开口。
“你们本可以告诉我的,告诉我有什么大不了?离开我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她没有离开你。”外婆攥着我的手腕,我注意到她和妈妈有多相像。
“我不在乎。”我听见自己这么说。“我只是不懂她为什么?我父亲跟她一样吗?”
“囡囡,不要懂,懂得多了,就害怕了。”外婆轻轻摇着我的手腕,就像恳求我。
那个晚上我们坐在一起看了我父母的照片,大多是妈妈的,活生生的。瓦尔托告诉我我的父亲还活着,但是他抛弃了我们,妈妈很爱我,但她别无选择。我看着他抽动的下眼皮,想起了弗雷德给我的那瓶吐真剂,我好像一个为自己执行死刑的侩子手,在这个转折点选择了——缓刑。
“我知道了,我相信你,外公。”
我的生活回到了正轨,除了家里的客人忽然变多了。瓦尔托教我魔咒的时候,他们会站在一旁说说笑笑地看着。
“段里,对我施索命咒。”
“我为什么……”
“没关系的,你伤不着我。”
“我可以对老鼠,地精,野兔什么的实验,我没必要……”
“我是教你这个咒语的人,你伤不着我。”瓦尔托盯着我,躬身屈起了膝盖,我忽然有种感觉,我们的训练是做给那些客人看的,瓦尔托已经失去了他的主导权。
“……Avada Kedavra.”我木讷地念咒,他挡了下来。
“看见了吗,你伤不着我的,即使是死咒,魔力悬殊也会削弱它的威力……”
我感觉到身侧的几个陌生客人在笑,我感到恶心。
他们走后,瓦尔托叫我收起魔杖,试着赤手空拳地接近他,我照做了。
“太吵!”“太犹豫!”“太笨重!”他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摔在地上,我也近乎刻意地想要被他摔打——直到我外婆出来救我,安慰我,照顾我,给我煮热茶喝,骂瓦尔托。外婆还是这么做的,我却再也没能喝着喝着茶睡着了。
有什么东西改变了,这个家里有一个埋藏在深地里的秘密,我不愿意面对它,甚至不愿意去猜它,这样的不安感开始纵横盘错地在我内心里生根,和我的血肉一起长成了新的东西。
假期结束,我回到了国王车站,准备坐上列车回到霍格沃兹。
德拉科还是盛气凌人的指使克拉布和高尔给他拿东西;西奥多还是淡淡地跟我打招呼,我以前没注意到自己很少在打招呼时直视西奥多的眼睛,我开始猜测他是为什么培养出了那样淡淡的眼神;安舍拍了拍我的肩膀,替我理了理扭到一边的领带,没有说话,我忍不住去想她是否知道了什么,我想到开学时候的甘草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发生什么了?”坐在拉文克劳长桌边上吃饭的时候,安舍一边往嘴里送沙拉一边问我。
“瓦尔托对我撒谎,我外婆也对我撒谎。”
“你怎么样?”
“我很生气,因为我被伤害了。”
“你们沟通了吗?”
“算是吧,但我其实没有被说服。”
“你不接受他们的解释,那为什么要接受他们的谎言。”
“我没有接受啊,我就是因为不接受才更为自己的软弱懊恼,就因为我是小孩,老是他们说什么是什么!”
“伤害是需要双方共同配合的行为,你可以不理他们那一套,那样就只是他们单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