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
“这件事情不必您操心。幕僚还在王府中等儿臣议事,儿臣先告退了。”俯首一礼后,谢徇旋即转身大步离去。
这是二人头一次不欢而散。
这两年恢复了不少的膝盖又开始隐隐作痛,扶着霜华的手后退两步,郦姝的脸色有些苍白,谢徇青筋凸起的手背,浓云翻滚的黑眸都清晰地映入她的眼帘。
他是生气了么?
“霜华,我是不是不应该管这么多……”郦姝喃喃,黑润的杏眼中透露出几分迷惘。
谢徇是长松卧壑困风霜,终有一日会高高屹立于明堂之上,无论是胸襟还是谋略都胜过自己许多,自己操心的这种小事,在他眼中是不是特别可笑?
纵容自己像是胡闹一般折腾这么久,他一定是忍无可忍了才会显露出来罢。
归根结底,谢徇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好到郦姝都有种不真实感。她虽然没怀疑过谢徇待她的诚意,但却本能地畏惧那种被人高高捧起、又从陡然摔下的感觉。
郦姝不怕从锦绣堆中摔落,但她很怕痛,今天察觉到隐隐窥见冰山一隙,让她反而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哪怕隐没在水面之下的冰山比她想象得要更加可怖。
素指一寸寸碾压过衣角,细细感受着上面凹凸不平的绣纹,郦姝慢慢咬紧了唇瓣。
“月华,你去小厨房看看今日备了什么菜?”
“对了,再让他们烫一壶九酝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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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还不到午时的天亮堂得很,但谢琰猛一抬头的时候还是感到眼前一黑,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只当是阳光刺眼,自己一时间没有适应。
他一手按着后颈,活动了一下因为伏案一上午而僵硬的肩背。
曹海见状,主动接过替他按摩肩膀:“陛下,几位王爷都大了,也该为君父分忧了。有什么不打紧的差事您尽管吩咐他们便是。”
陪伴帝王走过几十个春秋,这位御前第一红人也不复年轻时的清秀周正了。太监本就比寻常男子老得快些,曹海年纪上来后虚胖,惯常带笑的眼角细纹更加明显了。
他是真心替谢琰着想的,但话又偏偏说得极为有技巧。
“不必,”谢琰捏着眉心拒绝了,“朕不放心他们。”
这个提议被否决了他也不气馁,曹海又道:“眼瞅着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陛下要不到南昭仪宫里去坐坐?也好松快松快身子。”
谢琰刚要点头,又改变了主意:“还是宣南贵人御书房伴驾罢。”
还有十几份折子就批完了,他懒得拖到午膳后。
南氏姐妹中的妹妹南翡不太爱说话,动不动就红眼,但她就像一只记吃不加打的兔子,过一会儿又怯怯弱弱地凑上来。一开始对姐姐南红的迷恋过去之后,谢琰渐渐开始喜欢她这种贞静的性子。在她身边,自己不需要额外做什么,但是却能得到全身心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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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书房
尉迟廉和郦重华一左一右,占据了两排交椅最上首的位置。
一不小心与郦重华视线相对,尉迟廉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了。
二人一武将一文臣,在政见上本就不一致,偏偏因为儿女的缘故不得不共同在燕王麾下效力。要是依他说,次子自己闯的祸就自己担着,但偏偏老妻和长子都劝他,如今这种境况,陛下迟迟不立太子,几位王爷之间必然会展开明争暗斗,辅国公府站队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不得不说,三位王爷中,尉迟廉确实更加欣赏同样是出身行伍的燕王,也就捏着鼻子不情不愿地认了。
郦重华丈二和尚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