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铎看得傻了眼。
她莞尔一笑,堪比丑哭,盯着北铎一字一句咬得清楚,“你听好了北铎,天兆之咒不解,我们谁也活不成。”
“靳胥也好,萝芙也罢,我们都不过是宿命的棋子,天兆的祭品。”
秦香男凑近北铎,压低声音:“与天地的博弈,要么苟且偷生,要么鱼死网破。”
“北铎,你选。”
北铎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粗布麻衣、不男不女的人,那双坚毅的眼睛,令他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六百年前那个夜晚。
那一晚,他亟待出征。
是夜,无风,苍穹很高,星河闪耀,芦苇浪荡,那一袭红衣、魔气凌然的女子回头看着一身戎装的他。
她说,北铎,你选。
一切都是那么惊人的相似,似乎预示着一切终会重演。
这,或许就是所谓地宿命吧。
北铎摇摇头,有些苦笑地看着秦香男,心生后怕。
“秦淼,收手吧,我不想再躺这趟混水了。”他垂下头,“我,认命。”
秦香男面无表情,也不看退出门外的北铎,“北靳胥已经去了乌托!北铎小儿,这浑水,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淌定了!”
北铎猛然惊恐,红着眼睛,回头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方才天现红光,九州塔开启,正是拜你的儿子北靳胥所赐。”
秦香男走向北铎,讽刺地说道:“当年,你是怎么答应燧焱氏的?绝不踏进人界半步,绝不与妖族通婚,绝不……与共淼氏勾结……若有违背,愿遭红莲业火灼骨焚肉之痛。”
红莲业火,摧枯拉朽,九死一生。
“北铎,靳胥现在恐怕……”秦香男说着,轻蔑地哼哼,“我真该高兴,北铎。”
“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场!”
北铎闻言,久久不语,忽地狂笑不止,“秦淼,靳胥可真是你下的一步好棋啊!”
“你利用靳胥对昭陵的执念,将他引入人界,触动九州塔,启动第一次红莲业火……而第二次业火燃烧会在三个月后,这段时间足够你在乌托找到藏身之处了。”
“然后,你再步步为营,便可逼宫九重天!”
北铎叹气,“想必,那面镜子你早就得手了?”
秦香男点头。
真是可怕的布局。
北铎觉得自己就像秦香男手中的傀儡,任由其操纵着,完全逃不出被她玩弄于鼓掌的怪圈。
他盯住秦香男,咬牙切齿:“天下竟有你这般无耻之徒,连朋友也算计。”
“朋友?”秦香男打了个哈哈,慵懒地瞅着北铎,“当年多亏你这个老朋友,我才可以死无全尸,遗臭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