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殿一片狼藉。 我无趣地摸了摸肚子,那里如战场,唉声不绝,连连叫饿。 这戏压根就没本殿什么事嘛!且去寻些吃的来,垫垫肚子才是。 转念想到秦儒那小子还未回来,只能挨饿,颇觉人生无望,怎得连个吃的也不鸟本殿了。 我寻了高处,也就是一堆尸体,耸成了山,好观战。众多小鬼中,阿志最是骁勇。 他负伤多处,仍碾碎了一干天兵,帅到了极致。 还真是一个亡命之徒嘞。 我在一旁叫好,就是少了美酒小菜,看戏不能尽兴。 再看祝融与遣心,水刃同业火相交,红蓝乍现,电闪雷鸣之际,地动山摇。 那天,似乎快塌了。 细细看去呢,好似又是那样,并无塌陷。我捏了捏额头,烦躁至极,这戏,何时才完? 本殿,饿啊! 忽地,蜃影变化,帷幕换成了天泽之巅,神坛之地,四海八荒,百臣涌来,想要杀死遣心。 他们大呼他妖孽,是个魔神。 不知为何,我竟有些同情遣心,他不过一枚石头,带了阿爹的夙愿诞生,不择手段,只为完成阿爹的遗志。 祝融就坐在天泽王座,遍体鳞伤,似笑非笑地瞅着遣心,弱水死后,他有点疯癫了。 而,遣心呢。 毫发无伤,白衣之上,不染千尘。 遣心指着那王座,轻笑,说那是我的位置,命祝融起开。 祝融呢,只是歪着脸,斜着眼笑。众臣杀来,遣心也不慌张,他如影穿梭,游刃有余,杀光了九重天的神仙,直逼祝融。 祝融终究不敌遣心,节节败退。 体无完肤,祝融站在天泽崖边,指着千里浮尸,发狂癫笑。 他说我活该天生孤命,做一无亲朋、无朝臣的王。 立天泽之巅,可观四海八荒,三界众生,云云万物。 我回头看去,烽火四起,天上地下,乱作一团,人间地狱。 祝融又骂道,说法灵枯竭之时,便是天地尽头日。这……才是真正的天兆,说我死都死求了,还回来作甚。 敢情我的重生,一开始就是个错?自本殿在水火之地睁眼的那一刻,天兆就启动了? 管它个求!不过一场戏。 我心悸地拍拍胸口,想等这戏演完了,将之告诉阿弟和弱水。 虽这二货脑袋不好使,但有人唠嗑,总比没人的好。 我盼着戏的落幕,终于盼到遣心用水刃抹断了祝融脖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杀猪一个样儿,只是没有嚎。 横竖把祝融当成猪给烤了,给本殿解解饿才是!菜名儿就叫业火烤乳祝。 这他娘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我赶紧摇摇头,有点担心自己饿成疯子。 血从祝融断脖喷出,黏在遣心手上,像玉米糊糊。一想到这,我肚子就犯嘀咕,感觉自己的手也黏糊糊的。 祝融死不瞑目,遣心一口吞噬了他的业火之力,大腹便便的,消化了好一会儿,肚子才焉下去。 我颇觉无趣,祝融就这么死啦?这戏也忒没看头哩。 有风吹来,腥味尤重,手中一股温热,我低头看去,血,满了双手。 戏外之人,怎有戏内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