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闹了一番,张平岭才一面将下巴抵在张照头上,一面轻拍着张照的屁股:“阿照,自明日起你该去紫极观修学方术了,当勤勉自强才是!”
“是,孩儿必不负爹爹期望!”张照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仰望着张平岭,神色坚定。
“好。爹信你!”张平岭笑着捏了捏张照肉嘟嘟的小脸,便接着与宾客对饮。
“二叔放心,阿照自幼聪明,只是修习方术,有什么难的?”张照的堂长兄张满笑道:“再说了,观里可有不少自家人,旁人也不敢欺负他。”
“臭小子,该不会带着兄弟姐妹在观里欺负别人了吧?”张满的父亲,张平岭的长兄张平峰隔空揶揄道。
“父亲明鉴,我只是说我们人多势众不怕别人,可没说过欺负人这种话!”张满没好气地瘪起嘴。
“当真?”张平锋笑着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那我明日便去观里问问,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切。”张满无畏地冷哼了一声:“父亲去便是。”
“对了。”张满又看向张平岭:“前几日远远听见二叔说,要让阿照自己去紫极观,下学了也要让他自己回来?”
“嗯。”张平岭点点头:“他还未自己出过门,是该练练胆子了。”
张满有些担忧:“可是近日城里来了一拨流民,便是大白天都会上街抢东西,怕是不安全。”
“无妨。”坐在张平锋旁桌的张平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看着打着盹的张照:“明日会有人悄悄跟着的,不会出什么差池。”
“四叔!”见张平起脸上泛起酡红,张满惊呼道:“明日要小考,你竟还喝那么多酒!”
“……呀!竟给忘了!”张平起惊叫着起了身,扔下酒杯便行礼与众人告退,“诸位,我先回房醒酒了,诸位继续!”
“那便一并把我怀里这家伙也带走吧。”张平岭晃了晃怀里已沉沉睡去的张照:“阿满,你们也快回房歇息去,你二姐他们早便走了,便是你们几个,还跟着大人在这瞎凑热闹,去去去,快去!”
坐在最角落的张满几兄弟见状,讪讪起身,朝众人行礼告退。
*
如张平岭交代的那样,第二日早上张满一行没有等张照同行,早早便出门了,门子亦只将他送出门便回了府。
上学放学他都得自行解决了。
出门右转到十字路口,左转直行过五条街,再左转至有井的路口,再右转进山便是紫极观了。
张照生来胆子便大,皮猴一个,对这种程度的历练,完全没在怕的。从容地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路线,便攥紧挎包带,快步下了台阶。
刚右转走到头,眼前突然凭空冒出来一个扎了对冲天髻,与张照一般高的粉衣丫头,将一手捏着一个的馒头递到了张照面前:“张照,我叫息仪。”
息仪将自己的外形设置成了张照的同龄小孩——方便交流。
小孩子对小孩子的警惕性应该是最低的。
张照被这位不速之客吓得脚步生生顿住寸步难行,只能强装镇定,板着脸打量眼前的人。
白皙圆润的脸,五官精致灵动,头发梳得很整齐,没有一根碎发。
崭新的粉色交领薄衫,双丫髻上各扎了一条长长的粉色发带垂到腰际,脖子上戴着镶着粉色珍珠串的金璎珞,腰上左右两边各挂了一串香囊、一串玉佩,两只手上也各带了一串吊着‘小老虎’的白玉手链。
看起来像是个富家小姐。
“你、你做什么?”紧张情绪总算有所缓解,张照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不是还没吃早饭吗?”息仪笑盈盈地晃了晃手里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