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钟显示离上学的时间还早。
水月看着门口已经消失的人影,放下杯子,默默地走到客厅的窗前,拉开窗帘往楼下瞧。
只见楼下的街边站着一个清秀的少年。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个头高高身形纤巧,头上长着两只弯弯的绵羊角。他穿着一件轻薄的校服衬衫,浑身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雪白的手臂从五分袖里显出来,看起来格外纯洁。他似乎是在等人。
水月对这个少年有一些印象,也知道他在等谁。不一会儿,她便看见自家女儿下了楼,走到少年跟前,从书包里拿出一盒牛奶递了上去。
此时背后传来丈夫的呼喊。紫鞍问她在做什么。
水月叫他过来。她又把窗帘拉开一些,紫鞍就顺着她观望的方向看向楼下,也看见了绵羊少年和小狼女。
少年已经把奶接了过去,又低头打开自己书包,拿出鼓囊囊的一份早点给小狼女。两个人交换完早餐,肩并着肩往学校走。阿芙娜走得稍快一些,不一会儿就错开了和少年间的身位,但她还没有察觉到。
“我猜他俩等会儿会牵手。”水月默默挑眉,唇角微勾。
紫鞍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咳嗽了两声,不说话。
他刚咳嗽完,就见绵羊少年拽住了自家女儿的衣角,垂着头似乎说了句什么,又把头别了过去。小狼女反应了片刻,下一秒就径直拽过了他揪衣角的手,稳稳牵住了,带着他大大方方往前走。
他们走得有点远了,身影小小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亲密友好。
水月扬扬唇角,转身走进卧室。
紫鞍见她那样子,颇有些了解地问了句:“老婆,你该不会又要拍照吧……”却见那头水月已经从卧室出来,手上果不其然拿着一台相机。
“留个纪念嘛。”她缩近了镜头距离,给两孩子拍了个背影照,再去书房把照片打印出来,拿在手里仔细欣赏。
“你现在的拍照技术已经游刃有余、炉火纯青了。”紫鞍同在旁边欣赏照片,冲妻子竖了个大拇指。
水月得意地笑了笑,从书架上拿来厚厚的一本相册,坐在沙发上留恋地翻开了,一页一页从头到尾地看,跟翻宝贝似的。
只见那相册上满满当当地承载着这一家三口的各种回忆:有水月参加“大胃王”比赛拿奖时的照片,有阿芙娜小学时第一次在学校做升旗手的照片,有过母亲节和父亲节的时候女儿分别为水月和紫鞍准备惊喜的照片,还有和猎犬那一家子组团,六个人去旅游爬山的照片……相册越往后翻,时间的流逝感便越发的明显起来。
“紫鞍,”水月坐在床头把相册细细翻阅,在漫长的沉默中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你有没有觉得,时间真的过得好快?”
“水月……”紫鞍蹙着眉头,眼神闪过细微的痛苦。
“安啦,”水月见他欲言又止,先说道,“我明白我明白……”她抬头望了他一眼,苦涩地笑了笑,“总会来的,这一天。”
新相片上的时间显示着七点三十七分,再过十六小时二十三分,小狼女便会迎来她十八岁的生日,恢复自己只是公主殿下的一只眼睛以及和镜月立过分身契约的记忆。
“如果她不对我动杀念的话,大家就都不会有事……”水月默默地呢喃着。
紫鞍见她似乎在有意回避别的结果,心里不忍,却又狠下心来戳破道:“要是她动了呢?”
要是她动了呢?
水月咽了咽喉咙,干燥的嘴皮上下抿过,嘴巴有点发苦。
“如果是这样,那我只做一件事情。”
相册翻到了空白的一页,她将这张新拍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再阖上相册,将这十几年的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