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踱步向东市而去。
她应声:“兄长休要掉以轻心,今日莫要与我走散了。”
封令仪缓缓将视线从宁颂的身上收回,而后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
好在街上人并不算太多,此刻虽然灯火通明,但终究没有元宵节灯会那样的热闹,毕竟除夕这天重在团圆,少有会出来闲逛的。
这便显得他们二人有些突兀。
封令仪走了一会儿,看到东市内门可罗雀,免不了叹息一声。
“是兄长欠考虑了。”
他转身看着跟在自己身侧寸步不离的宁颂,恍惚一瞬竟真的就觉得二人就是兄弟一般,声音竟也不自觉放得轻柔。
“阿弟,平日你们出来闲逛的话,大概会去哪?”
这个问题着实难倒了宁颂。
她拧眉思考了一会儿,自己平日出来得少,屈指可数的几次不是跟着文鸿盛就是跟着裴韫,那两个人也不是什么纵情声色的性子,好像几个人每次出去,几乎都是奔着酒楼去的。
总结下来,不是吃就是喝。
几乎没干过别的。
但这似乎不是个好建议。
刚在宝衡殿内封令仪酒足饭饱,此刻就算再好奇民间生活,也绝对不会在除夕夜饱餐一顿后,再跑去酒楼里吃上一顿。
况且再精致的酒楼,恐怕在太子殿下眼里都有些不够格。
宁颂思索无果,转头看了封令仪一眼,应声回答:“我平日出来得少,去的也都是些无聊的地方。兄长,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无聊的去处是什么去处?”
两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此刻竟踱步上了桥。桥下梨河碧水倒映着粼粼月光,好像也在封令仪的心湖上投了一小片细碎的光影。
宁颂站在他身侧,垂首看着石桥上雕刻精致的鸟兽坐像,复又抬头左右瞧了瞧。
四周没什么来往的人,此处倒还算安全。
“便是酒楼饭馆一类的。”
封令仪讶异,他拧眉思索了半晌,不确定般地问道:“别人出门,也是去酒楼饭馆吗?”
宁颂摇摇头:“有些人喜欢酒楼吃饭消遣,有些人则会去青楼啊赌场一类的,还有一些人就是茶楼听听书……”
封令仪:“原是如此。”
话落,他沉默了一会儿,却突然感觉到身旁的宁颂长长舒了一口气,封令仪蓦然一怔,转头和宁颂对视的刹那,他忽地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变。
“阿弟,你不会认为,我会令你带我去那些地方瞧瞧吧?”
宁颂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去看封令仪的眼睛。
后者脸上化开了无奈的笑。
“兄长见谅,还请原谅颂的无状。”
封令仪失笑摇头:“我纵然百般好奇,却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譬如青楼赌场一类,我是断断不会涉足的。”
宁颂顿生几分愧色,封令仪却没有丝毫在意,看着桥另一侧迤逦的景色,微微出神。
“那边是不是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些去处?”
宁颂上前一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对,梨河畔多有青楼楚馆。”
“阿弟去过吗?”
宁颂一怔,登时百般惊骇地坚定否认:“兄长玩笑了!我年纪尚小,断断不会去那里的!”
“哦?”封令仪打趣道,“那等年纪大了就会去吗?”
宁颂顿时从脖子红到了脸颊,封令仪猜她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这幅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着实有趣,封令仪迎风笑了半晌,最后自顾自摇摇头:“是我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