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那丫鬟走后,姑娘示意她到门旁把风,姑娘则去了东次间顾大公子的书房翻找,正巧寻过一圈回来,将将打算还入顾大公子卧房找寻时,顾大公子就回来了。
若非那添油加醋、暗给她家姑娘上眼药的丫鬟的回话声,恐就要叫顾大公子给碰个正着了。
顾彦安用银签子挑了挑烛芯。打从立秋后,夜间早不似季夏闷热了,秋凉随至,在微微跳动的烛影下,正当他解下薄外衫欲替徐蕙轻轻搭上时,徐蕙佯作转醒,拨正了斜靠桌案的身子,对顾彦安、拒绝得婉然又直接。
顾彦安动作微僵,而后手臂向左一带,倒也没见摆脸色,只随手把外衫搭在了椅背。
“你若仍旧为了陈元来同我吵闹,就回吧。”他按耐住心头意动,也没有拆穿徐蕙装睡,转身,朝了卧房走。
“顾宴平!”
徐蕙站起来。
顾彦安猛转回身,目如利箭,射向徐蕙。
拿自己的心头爱谋利,原本非顾彦安之愿,可他依然做了。他尝过悔恨交加的滋味……而在得知徐蕙被送回后,那种欣喜若狂、失而复得之感又险些冲昏了他头。他一刻不等去见她,徐蕙却从晚晚口中听说了陈元下狱,对他横眉冷眼、厉声质问,最后不欢而散。
因着陈元,一个被下了狱的穷酸贱民,徐蕙牵肠挂肚、魂不守舍的拦他、堵他,只替给陈元求情,顾彦安那打出生就高高挂起的自尊,显然被徐蕙踩在了脚底,使他勃然大怒。
“爱莫能助。”莫说他本就要陈元死,即便不然,他一样不会援手。
李非说,陈元在见到威北大将军时,眼里恨意刀刻斧錾,凡在当场,任凭谁瞧,都不会怀疑他刺客身份。
他诬他刺客,还尚有回旋余地,陈元自己坐实的,却是回天乏术。
“兹要你高抬贵手,保他不死,我什么都给你。”徐蕙从非天真少女,沾上了皇亲国戚的官司,她阿元哥哥就算保住了命,到出来那日,也定要脱几层皮。
再者,威北大将军更非一般皇亲,一点薄薄之怒,翻手间,恐就能要了她阿元哥哥的命。
徐蕙当先顾彦安一步,迈进了顾彦安卧房。
“陈季先与你素来无仇,一切皆是因我。”她解开外衫系带,褪了外衫,只着薄襦罗裙。
顾彦安眉头一皱,“你要做什么?”
“你所盼的,不是今日?”徐蕙缓缓两步,离顾彦安更近了些,“是我脱.得不够,还是你顾大公子故作不懂了?”
“徐蕙——”浅浅暗香萦绕鼻间,顾彦安咬住后牙槽,面色极其难看。
“我不喜兜圈子。”说着,徐蕙轻轻扯落薄襦系带,斜露出一截羊脂玉般白皙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