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男人不高兴了。他随手一掷,手中松果精准砸在柳安安脑门上。
皮肤上传来钝痛。柳安安忍着没叫出声。男人又朝南面抬了抬下巴。
“三小姐莫要磨蹭了,快些上车,还有一个时辰的路要赶。”柳绿不耐烦地催促道。
“你们四个,先放下嫁妆箱,去下面请小姐上车。”柳绿指使小厮道。
柳安安暗道不妙,起身就跑。或许是树上的男人指了几次下坡路,柳安安想都没想就往下坡跑。
身后四个小厮穷追不舍,连喊带骂。间或有柳绿花红的喊声。
歧枝和草叶割破了皮肤,脸上也不能幸免。为什么越跑草丛越茂密,树却少了?柳安安虽然疑惑不解,但不敢停顿,身体惯性地拨开挡路的稠密草丛,紧接着大步迈出去。
下一刻,迈出的右脚突然悬空,身体蓦地前倾。
“啊——”
“少爷!”
“有刺客——”
“保护少城主!”
摔下去的时候,柳安安已经做好了再次摔死,穿越回去的准备。她满心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昨晚加班加爆肝的一场噩梦。快醒吧。
——
山坡的松树林中。
坐在树上的中年男人若有所思地望着跑下山坡的红影,手掌一拍松树干,一枚松果倏然飞出,打中跑得最快的小厮的腿弯,前面的摔倒连累后面的小厮,四名小厮顿时滚做一团。
就在此时,一声尖锐的哨音突兀地传入林中。男人倏地转头望向山坡上方,目光极快锁定几道移动的影子。
六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壮汉,呼喊着追在一道墨紫色身影后面。穿墨紫锦袍的少年手中提着一把灵剑,面对围追堵截,面上丁点不急。反而延皮癞脸骂道:“贼修快些!再不快些,爷爷先走咯!”
少年身形敏捷,矫跃至松树梢上,一掠而过,只留疾风晃动得老松树唰啦唰啦作响。
高头大马上的壮汉穿着貉袖衫,手里或提大刀或握巨斧,各个皮肤黧黑身强体健。一群汉子闻言顿时恼怒非常,扬鞭打马,粗声叫骂着追赶上去。
坐在松树上的中年男人起身,抽出腰间筋节嶙峋的荆杖轻点树枝,乘风而起,脚点树梢,朝骑马的壮汉追去。
待他追到人,两伙人已然打起来了。确切的说,是六位壮汉正围攻少年。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被猝然围住,有些进退维谷。
下一刻,一抹绿影从天而降,荆杖弯头捣向少年肚腹,少年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后摔出三丈多远。
“又是你!”一名壮汉豹眼瞪圆,怒气上涌,劈斧就砍。
“把人还我,自然不再纠缠尔等。快还来!”荆杖挡住巨斧,仿佛挡住一截草茎那般简单。“这天下,就没有平白抢了东西不还的道理,更何况是人。让那老贼还我的人!”
“休要胡说!”为首的壮汉闻言立时喝止,“我从未见过你,又何时抢过你的人?”此人是个光头,头顶刺了一条虺蛇,手提昆铁断剑,一身暴戾气息。
持荆杖的男人兔起鹘落,瞬息闪到马后。“那要问问你身后老贼!”荆杖抽在马腚上,如若不是马上的人闪的快,定要人仰马翻。他侧首朝地上的少年喊道:“还不快走!”
被荆杖捣飞的少年刚爬起来,纳闷喊道:“老丈何人?”
“滚!”老丈怒而抽飞一壮汉,荆杖转头抽向皮嘴的少年。“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正当年!”
荆杖擦着额角砸下,少年惊骇躲避,旋身跃到树梢,一口气跑没影了。难道不是来救他的?他心下疑惑,脚下却不慢,半柱香的工夫已然瞧见官道。
官道上停着一溜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