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请罪。”
“我不!我又没错为何请罪!明年我便是涿州少城主夫人,动不动就跪下请罪,以后谁还看得起我这位少城主夫人!”
“糊涂!”
不待梅玉彦说完,又有人匆匆跑进来,传话道:“周管家来传老爷的话,让大小姐立时前往卫所。”
梅玉彦几乎将椅子扶手捏碎,她离开圈椅,走到大女儿面前,摸摸女儿与她十分相似的面颊,柔声哄道:“听娘一次,不要跟你父亲顶嘴,这次先认下,切莫惹怒她。”
“女儿晓得了。”柳绿绮嘴上如此说,心里却不这么想。她想,她凭什么认下,自始至终都是柳安安的错,自请离家的是她柳安安,不尊嫡母的是她柳安安,顶撞合族耆老的也是她柳安安。她就不认!
安州卫所大牢里,柳韩青命人摆了朝食,与柳安安父女俩围坐在窄小的桌上吃饭。他道:“你不想走,无非是想谁送你进来的,谁便来请你出去。”
柳安安舀了一颗晶莹剔透的馄饨吃下,才道:“这般才公平。母亲教过我,断没有替别人受过的道理,以德报怨也要看对方领不领情。”她想了想又道,“父亲可知我为何在这里?”
“你从柳家带走了松子公果。”柳韩青抬眼看对面的女娃,“是我顾虑不周,早该把人给你送过去。”
“父亲也以为是我带走了松子公果。”柳安安吃完一碗馄饨又端起蛋羹,“我要说我没动过这个念头是骗人的,不过这只是其一。您还记得大夫人给我选的陪嫁妾室吗?出自春喜楼,一个叫花红一个叫柳绿,如果我没猜错,当日送两个妾室来的人是春喜楼的管事桐婶。眼下这三个人都被杀了。”
柳韩青怔了怔,不解道:“你从何得知他们都被杀了。”
“我亲眼目睹,三个被放干血的人挂在树上。”柳安安将当日从柳家出来后的所有事情仔仔细细讲了一遍。“若不是少域主出手相救,女儿眼下已经跟那三人一同跪在阎王殿等投胎了。”
柳韩青撂下筷子,抬眼看牢门外的周颜冉。
周颜冉道:“当日我追着一队辎骑出了城,回城路上得知小姐被抓便传信给您,后来小姐入狱才知有这么一个陷阱,再传信,怕您在路上与传信的木鸢错过这才……”
“不怪周叔,是我不让他们声张的。”柳安安道,“从前我窝在藏书阁不曾见过这等世面,随母亲游医时倒是见过权势滔天的皇亲贵胄视人命如草芥,不想四域也有这般厉害的人。反而是这牢里,我觉得安全的很。”
柳韩青:“……”
他的这些女儿,哪个都不是省心的。老大娇蛮任性,胡作非为;老二木讷寡言,实则最懂藏拙;老三狡猾果敢,最为执拗。
“我猜不止这些。当日给我送信的小厮是二姐姐画楼的人,叫……”
“天冬。”周颜冉接过话道,“第二日从后院的井里,发现的,一同捞上来的还有三小姐以前的婢女羽儿。”
“这件事我亲自去查,会给你个说法。”柳韩青郑然道。
“老爷,大小姐和柳廷尉到了。”周颜冉提醒道。
柳韩青倒是吃饱了,但见柳安安还在吃蛋羹,吃的慢条斯理,心下觉得好笑,于是挥手示意周颜冉“让外面的人等着”。
周颜冉快走几步拦住了往这边走的柳绿绮和柳季春两人。只道:“老爷正在吃饭,请稍后。”
“父亲为何在牢里吃饭,周管家你真是越来越不会伺候人了。这等腌臜的地方,别说吃饭,多待一刻都是折寿。”柳绿绮阴阳怪气地说,“我等不了,先回去了。”
“老爷让大小姐在这边候着。”周颜冉蔼然道,“我劝小姐再等会儿。”
柳季春听得直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