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闹得她心惶惶,草木皆兵。
乌黑的环境里,男人回身眯眼打量半晌,确定那个疯子没有跟上后,反过来瞥了她一眼。
“不识好人心,你要想在这林子里过夜就请自便吧。”
轻悠悠的语气比没放盐的菜肴都要寡淡,却把谢春花呛得一噎。
眼见他要走,谢春花瞄了眼乌漆嘛黑的周遭,咽口唾沫,连忙强撑着腿部的酸痛追上去,刻意拔高声调。
“我怎么不识好人心啦?我这人向来知恩图报,可刚刚问你那么多句你也没搭理我,我寻思着你做贼心虚呢!你没事大半夜的来这么偏的地方晃悠什么?”
青年不答反问:“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谢春花一愣:“我是从绵崖来的,赶路到江邑去,半路下大雨,路也看不清,就想着到庙里避避雨……咦?感觉现在也停得差不多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提及绵崖二字时,男人脚步微顿。
“你倒是心大。”
意识到他在说自己与郑钦在一个屋檐下避雨一事,谢春花后知后觉涨红了脸:“因为是熟人介绍的,又是老乡一场,怎么会多想?我原来倒还觉着他人高马大的,贼人不敢近身呢!”
谁料最信任可靠的车夫却忽然……
谢春花努力辩驳,生怕这位恩人把自己认为是轻率孟浪之人,在野庙里与男人私会。她才刚守的寡,尽管和丈夫统共不过见过十来面,内心还尚未有成婚的实感,但她绝对做不出来这种无耻之事!
想到她早亡的夫郎,谢春花心头漫上一股悲伤,声音也渐渐矮了下去。
男人没有看她:“那怎么不走官道?”
“我没离开过绵崖,不认路。车夫说这里离江邑还有好一段路要走,怕天再黑下来就认不得了,才打算就地歇一歇的!”
话说起来,四周密植森罗,月色朦胧,东西难辨。恩人却是步伐坚定,走得端直,他又是如何认得的?莫非是林中仙人?
想着,男人啧了声打断她的思绪,顺脚踹飞一颗石子。
谢春花:“……”
绝无此种可能。
“你被骗了。”
男人停下步子,侧开身,没有了高大背影的遮挡,眼前豁然开朗一片。
不知何时,周遭的植株已经变得稀疏,土路往前延伸被铺上青石板砖。
前面是笼影交错的小镇,身后是茂密繁盛的野林。
谢春花看向身侧,清懒的月光洒在他面上,男人冷俊的眉眼间竟有几分熟稔。
他一耸肩,神色轻松自如。
“这里就是江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