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的文章时,他还在笑眯眯地撸着白胡子,又往下翻了一张,笑容瞬间凝固,连胡子都惊得翘了起来。
刘婳的纸面上,空无一字,无数的墨点交织错杂,小小的点染成大大的疙瘩,像是姑娘思考太久理不顺的头绪。
墨水粘合住两张宣纸,朱太傅皱眉将第二张答卷的褶皱全都扯平,惊诧地发现,这张纸上原来还有字。
方方正正的纸面中央歪七扭八写着这样一句话:“太傅,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是你不想答的题也不要让我来答,这简直难为死人!”
刘婳写这句话时,几乎耗尽了知识储备,整个人悲痛欲绝,泪流满面。
“力不济,亦怨天尤人。”
朱太傅哼了一声,对这张“无可救药”的答卷狠狠鄙夷了一番,随后黑着脸又继续往下翻。
等看到九公主的答卷时,他手一顿,脸色由黑变白,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只见那黄宣纸上明晃晃地画着一只大乌龟,龟壳上调皮地写了三个字:“太傅朱”,纸张的边边角角甚至还残留着数不清的口水污渍。
朱太傅被气得七窍生烟,连夜跑到东宫向太子告状,说她们姐妹两个简直就是“黑白小鬼”,特来学堂索他这个老不死的命。
太子看到两人的答卷后,也忍不住发笑,调侃她们的默契和胡闹,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刘婳很喜欢这个小她一岁的妹妹,常亲切地唤她阿音。
这日中午,刘婳到永延殿看画眉鸟。
殿里的主事嬷嬷见了她,恭敬地唤她“裕华公主”。
刘婳兴奋问道:“阿音可在?我听菊香说,她得了一只能唱曲儿的画眉鸟,快让我瞧瞧。”
嬷嬷说:“公主来迟了,我们家主儿带着鸟刚走,给隔壁含章殿的燕世子送吃食去了。”
“燕世子?哪个燕世子?”刘婳蹙起疑惑的眉。
大汉国七个皇子,四个公主,哪来什么世子呢?难道他和她一样,是一方诸侯之子吗?
刘婳正疑惑,嬷嬷解释道:“就是前两月从燕国来的质子啊,叫魏昭,是燕侯君的小儿子,公主难道没听说吗?”
“燕国的世子……”刘婳一字一顿地重复着。
晌午的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可刘婳却莫名其妙地抱紧身体,一股冷风浸入骨髓。
魏昭,燕国,燕国……
好熟悉的名字,是不是有人提起过?
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具体说了什么呢?
刘婳只觉得脑袋里有蚊蝇飞过,耳边嗡嗡作响,她不停用手砸着脑袋,可依然什么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