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地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
音容挡在她面前,帮她搁开了刘麒不友善的目光,叉腰不服气道:“你若和太子哥哥一样令人敬仰,有君子之贤,我追着你喊王兄,可是不然,你是个心胸狭隘、仗势欺人的小人!只要是比你优秀的人你都要折辱,以前是魏昭,现在又换成了卫昀,我刘音容才不要你这样的人做哥哥!”
“魏昭?”刘麒敏感地捕捉到这一关键词,硒笑一声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大义凛然,原来是为自己的小情人打抱不平。”
他眼神轻蔑,带着几分嘲弄。
音容心里一惊,本以为她和魏昭的感情天衣无缝,不成想原来早已经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
她压下心头的羞耻,调整心态后蹙眉质问:“是又怎样?你自己宫里不还有一群莺莺燕燕,情人不胜枚举,竟好意思说我?”
“你与我可不同,你爱上了一个反贼燕党,天下之敌,这让他如何能娶你?父皇和王兄不杀他已是仁慈,你去问问,天下谁人不恨燕贼,你再问问你身后之人,她的父母亲族,整个梁国可都灭于燕人之手,最恨魏昭,最想折辱魏昭的人不是我,而该是她才对。”他拨开音容挡在刘婳面前的身体,走到她面前逼压问道:“你告诉她,你恨不恨魏昭,恨不恨燕国人?”
突然从卫昀谈到魏昭,场面始料未及,刘婳很惶恐,她与魏昭只有一面之缘而已,彼此只是陌生人,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恨一个陌生人。
可刘麒却很激进,他逼近刘婳,用刺耳的声音吼叫:“说啊,你说啊!”
“不……我不恨他……”
不知不觉间,刘婳的眼泪已经决堤。
因为争吵的声音过大,周围人都被吸引了过去,围着三人窃窃私语。
看台上的皇帝和皇后也被惊动,脸色担忧地看向草场,还派了个小太监去打探情况。
音容插在两人之间,神色略有鄙夷地对刘麒道:“别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记仇,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再说燕君侯做的孽与魏昭有何关系,你恨魏昭,不代表全天下人都要恨他。”
她瞪了刘麒一眼,伸手去拉刘婳,“阿曦姐姐,我们走。”
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众人打量的目光就像火炬,一寸寸灼烧着刘婳。
音容拉着木偶一样的她,没走两步,刘麒就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他拉住刘婳的右臂,眼神多有嘲讽,“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在刘麒看来,杀父灭族之仇不共戴天,若他是刘婳,不仅要折辱魏昭,还要灭了整个燕国,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可惜他不是刘婳,幸好他不是刘婳,因为刘婳是个可以忘记家国仇恨的傻子。
“你放开她。”音容有些恼,不停拍打着刘麒那只紧拽的手。
“不放。”
兄妹两人好似赌气一样,音容打的越厉害,刘麒掐刘婳的力道就越大。
这可苦了刘婳,她的右臂像脱臼一样留在刘麒的手里,被拖来拖去,甩西甩东,疼得她泪流满面,苦苦央求。
“刘麒哥哥,阿音,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可惜两人都在气头上,没人听见她的话。
就在她又被刘麒拖着往前走时,音容突然朝刘麒手上咬了一口,束缚刘婳的力量随即消失,她被惯性甩到人堆里,踉跄地载了几步。
刚刚稳住身形,还来不及高兴,一只手忽然伸向她的背后。
“砰——”的一声。
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