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她。可她只是站在那处,望着远方,连一眼都不肯望下看。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呢,李辟想,他的手不自觉箍紧,仿佛此刻面前的人只一瞬便会从身边飞走。
沈如春试图让自己从恐惧中脱身,她竭力平静下来,问:“她是谁?”
李辟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颇有些宠溺:“不该知道的别多问。”
今日的李辟远没有平日来得可怕,沈如春再想到他昨日的反应,越发怀疑他莫不是真撞邪了。
“朱广达说你想出去逛逛?”李辟问。
李辟现在这般的好说话让沈如春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她像一只狡猾的猫儿,伸出爪子,慢慢试探他的底线,蹙眉嗔怨道:“朱广达怎么什么都同你说啊?真讨厌。”
“他若不说,你这只不听话的雀儿,就要扑腾飞出去了。”李辟捏住她的耳垂,他对这处特别偏爱。
沈如春揪着心,可面上却是娇娇笑着。
李辟继续逗弄她:“朱广达不仅说了这件事,他还告诉我,你吃了味儿。”
沈如春摸不着头脑,觉得困惑,她吃味儿,真是天大的笑话,她巴不得李辟寻上别人,她巴不得李辟早点厌弃她。
“嗯?”李辟捕捉到她眼底流露的情绪,指尖忽地用力。
沈如春吃痛,抬眸望他。
“你方才是什么表情?”李辟不悦。
沈如春晓得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如今他撞邪了般这样好说话,她不想惹他怒平白讨苦吃,于是好言好语哄着他:“当然是欢喜郎君啊。”
李辟望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嗤笑道:“满嘴胡言。”他怎会不晓得她到底是如何想的,她恨他,恨不得一刀捅死他。这些他都晓得,但她的鬼话连篇在他这处依然受用的很。
“所以郎君让我出去瞧瞧么?这府里都没什么好看的。”沈如春主动缠上他的脖子,撇嘴抱怨。
“唔?我高兴了便放你出去。”李辟是一尊高高在上的神佛,打量着跪在下面乞求的可怜的信徒。
沈如春压下恨不得掐死他的怒意,踮起脚,往他唇上轻啄了下。李辟旋即大力扣住她的腰,强势蛮横地吻着她。
初春时的湿意浸淋在两人身上,迷离沉浮中,沈如春睁开眼,见得不远处树上的黑袍。
陈惊山倚在叶间,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处。
沈如春脑中雷轰电闪,他黢黑的眸子无任何感情,似是在公正地审视着她轻浮的灵魂。
“郎君,我不想在这处。”沈如春错开眼,想要推开李辟。
李辟捉住她的手,一寸寸吻着她颈间的肌肤,含糊笑道:“怕羞?”
沈如春垂下眼,低低道:“嗯。”
李辟闹了一阵,才肯将她抱下楼。下楼时,沈如春余光瞥了眼那处,黑袍已不知去向。
送走李辟时,已是天黑。沈如春趴在床上的小案几上,一面咒骂那畜生,一面翻着阿翁留下来的药方册子。
“荷娘,再给我寻几张纸过来。”沈如春困困吩咐。
荷娘见她眯缝着眼就要睡过去,觉得心疼又好笑,道:“小娘子早些歇下吧,明日再来看。”
沈如春用手背垫着下巴,道:“从前这册子上许多方子我都能背下,如今看着,却是生疏许多。”
荷娘将纸递到她面前,又替她添了一盏灯,笑道:“小娘子好生学,以后便是望州城中的名医。”
沈如春拿起笔,照着册子抄方子,边抄边嘟哝道:“我才不要当望州城里的名医。”她不会一辈子困在这里头的,她想。
抄了几个方子后,沈如春搁下笔,打个哈欠,往床上一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