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那处,可血还是不停往外流。
她取下帔子,让陈惊山抬起胳膊。
陈惊山显得十分不在乎:“不过只是擦伤,没甚么大碍。”
沈如春瞪他一眼,将帔子裹在他伤口处:“现下医馆已经关了门,你明日去买几贴玉真散。”
陈惊山将胳膊给她,任她包扎,目光追着胡同口处提着灯笼跑的小孩儿,只应付了声:“唔。”
“听见了没有。”沈如春对他这般敷衍的态度非常不满,顺手一戳,戳中了他腰侧。想不到腰侧是陈惊山十分敏感的地方,他敏捷又迅速地收起了胳膊,正好将沈如春的手夹在中间。
沈如春尴尬无比,平日里她这般戳荷娘戳惯了,此时把这习惯迁到了陈惊山身上。她只得暗骂自己为甚么手贱。好在陈惊山并没表现出甚么,慢慢松了力道。
沈如春将手缓缓抽出,压下心虚,慢吞吞道:“我屋里有盒杏仁膏,待会儿回去后给你抹上。”
陈惊山默不作声,沈如春也不晓得这到底算是应了还是没应。
回到小庙时,她蹑手蹑脚摸进了屋子,一回头,发现那楞木头跟了进来。沈如春憋着笑,关上门后,示意他坐在席上。她点亮一盏灯,借光去匣子里寻金疮膏,又顺手拿出一短截麻烛。
“胳膊伸过来。”沈如春说。
陈惊山乖乖递过胳膊。
沈如春将帔子解开,熟练地点燃麻烛,照着从前跟在阿翁身边给病坊里的人抹药时的手法,指腹蘸一小团药膏。
“将袖子剪开。”沈如春将剪子递给陈惊山。
陈惊山闷不吭声将袖子剪破,胳膊完□□露出来。看着那大半截袖子,他忽然又有些心疼,这件衣裳他还只穿一回,他低低道:“就非得剪开么?”
沈如春一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一只手触上他的伤口。好在这刀伤并不深。沈如春将金疮膏抹在伤口处,往四周晕开,道:“过几日,我给你买件新的。”
“不是。”陈惊山旋即道,他刚开口,便发觉自己声音中藏着股难以言说的艰涩。
膏药浸入伤口,传来阵阵刺痛。这痛,陈惊山能忍。他忍不了的是,顺着沈如春轻柔涂抹动作而不住酥麻的感觉,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挠着他的胳肢窝。
沈如春细细涂着药膏,低头时,衣领处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陈惊山十分不自在,他竭力按压下那阵像长了脚般遍身跑的奇异酥软感觉,支起耳朵听哔哔剥剥的烛花爆燃声。
彩棚下,侍卫将凶手押到李辟面前。
还未等李辟问话,那人便破口大骂:“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刘都尉何时负过李氏,竟被你们逼得如此境地!”
李辟面无表情地凝着他,呵,原来是为刘青打抱不平。
齐王从中听出些许微妙,走上前,低头问那人:“你若要寻仇,直接往这处来便是。连累无辜的人做甚么?”他是故意这么问的,为的是验证心中所想。
那人目眦欲裂:“那哪是甚么——”
李辟抽出剑,抹过他的脖子。
鲜血四溅,白袍上点点星红。
齐王心中一惊,呵道:“李辟,你!”
地上的人喉头不断咕咕冒出鲜血,四肢抽搐。广平公主见这副情景,吓得花容失色,失声尖叫。
齐王一面将她搂入怀中捂住她的眼睛,一面冷峻地盯着李辟:“你这是做甚么?”
李辟瞥他一眼:“齐王殿下,现下望州我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齐王敛神,李辟这是话里有话,分明在警告他,不要插手旁的事。他晓得李辟的性子,他若疯起来,甚么事都干得出来。
他无可奈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