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婢在偏殿伺候时曾被佟姑娘责骂了几句,是以心生不快。见......见当时殿内情况混乱,便趁佟姑娘帕子落下之际,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上了另一条浸了「痴香粉」的,恰巧虞姑娘好心捡起又还给了佟姑娘。”
那宫婢说的断断续续,一口气悬在喉头,指甲奋力地扣在毛毯上,留着血泪又道,“奴婢本以为此事万无一失,谁料......”
她似是说到了激动之处,接连几声沉重的咳嗽声后,殷殷血迹似是散开的墨,在羊毛毯上开出了一朵朵血色的花。
“想来事情的来龙去脉,诸位都已明晰。”吴太后道,“不知诸位可还有疑惑未解之处?”
这替罪羊说得极妙,既言明了帕子上的「毒」,又恰到好处的替佟知晚将帕子的来回遮掩的清清楚楚。
佟知晚得了天大的便宜,巴不得就此落案。
“臣女多谢太后,为臣女与虞姑娘洗清冤屈。”她极为上道地叩头谢恩。
吴太后颔首,转眸看着面上明显疑虑的虞绵绵,“怎么?虞姑娘还有话说?”
“回禀太后娘娘,臣女只是——”
那手帕自佟知晚手中落下,压根儿就不曾有人换过。她瞧得分明,那就是佟知晚的手帕!
她并非不同人情世故,但......
她怔怔地看着被捆绑起来的宫婢,那双满是血泪的眸子仿佛烙铁,刺得她无法坐视不理。
虞绵绵深吸了口气,“臣女当时瞧见——”
“是奴婢!”强撑着一口气的宫婢蓦地开口,她绝望地,几不可察地与虞绵绵摇头,“虞姑娘看见的,是奴婢。”
吴太后扬眉,“混账,此时如何还有你这个贱婢开口的道理。”她示意虞绵绵上前,“虞姑娘,你究竟瞧见了什么?”
“臣女——”无法言说的憋闷梗在心头,虞绵绵顿了顿,到底没再坚持,“臣女当时的确瞧见帕子落下,但这之后的事臣女并未看清。”
吴太后甚是满意地点头,“虞姑娘身子弱,看不清记不起也是自然。”
“既然真相大白,依哀家的意思,这婢子死不足惜,亦能杀一儆百,整治宫中不正之风。陛下以为如何?”
沈湛并未在意,“此事母后处置便是。”
吴太后面上笑意更深,“眼下中毒一事已然明了,青雨既是被人误会,不如择期再钦点青云殿之主,陛下和诸位亲王意下如何?”
“这.......”肃亲王抚了抚胡须,“此举怕是有碍天家威严。天子一言,落地有声。既已赐花,再择期重选,未免有些出尔反尔。本王深觉不妥,诸位呢?”
敦亲王当即一摆手,“钦点青云殿之主岂是儿戏,哪里能再一再二!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之人笑话?”
“再者,吴青雨是太后嫡亲血脉,若当真择期收回赐花,太后公正之名难免受人非议。”
宁亲王亦附和道,“今日之事亦是各人命数,若吴姑娘真是皇后命,赐花必不会发生。青云殿乃一国之母,绝不可强求。”
他向来神神叨叨,吴太后听得面色越来越沉,转头看向荣亲王,“三姐夫如何想?”
她以吴家身份换了称呼,无非是叫荣亲王明白自己的立场。
偏荣亲王在暖阁里才被众人激过,就是心中明白吴太后的意思,此时也绝不肯再被人戳脊梁骨,“本王亦觉得不妥。”
“看来诸位亲王与哀家意见相左。”吴太后将话甩给沈湛,“哀家久居后宫,眼界见识不及诸位亲王。不过此事最重要的,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沈湛颔首,“诸位叔父与母后都是一番好意,这样吧。”那双乌浓的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