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手臂早已化为枯木,她费力地摆动着,像是一个全身长着毛刺的老树不肯倒下,古怪又滑稽。
她的脚跟已经扎在地上,枯藤交织,像是一张网将她钉在这里。
“你要死了?”楚染从王巧儿身前缓缓撤离,说话直白。
事已至此楚染也不必再说着那不知哪的方言了,王巧儿选择了她,也只能选择她。她将成为她的嫉妒的落实者,替她杀了她哥,不然就是她哥杀了她。
实在麻烦且心烦。
“嘿嘿~起高楼,宴宾客~天可怜见~楼塌了……”王巧儿恍若根本没有听到楚染的话,她继续唱着,声音越来越微弱、喑哑……
突然,“嘭”的一声恍如那琉璃盏打碎,也像那布帛撕裂。楚染回头,却看到眼前一片碎屑。这里坍塌了?不是,不是场所的问题,是她的问题。
碎屑是在她眼前,与场所无关。
“楚染!”
身后传来华蓉儿的声音,她再次转头,眼前却只看到一根大梁朝自己砸来。一团黑影冲了过来,抱着她一起滚到一边。
脑壳撞脑壳,霹雳吧擦,天旋地转,泪眼婆娑。
“大晚上的,你跑这做甚?”
“蓉儿?”
楚染抬头看了看华蓉儿,再看看周围——怎么眼前一片朦胧?她这才感受自己脸上不知何时蒙着一层布,她伸手揭下自己脸上的布。低头一看,这布帛线脚细密精致,但却轻薄的像那粉尘。
她之前所看到的一起都是隔着这布帛窥见的?那岂不是半掺半混,真假难辨?
她什么时候脸上有着这一层布帛的?
东风起,浓烟滚,火舌三丈高。
华蓉儿拉着楚染就跑,那火舌恍若匍匐在地上的毒蛇,弹跃之间朝她们扑了过来。华蓉儿扯着还在发愣的楚染,朝大门跑去。
“蓉儿你不是应该被王巧儿困住了,怎么在这?”楚染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困惑的声音。
“你在发什么楞呢?上马车?赶紧走!”
华蓉儿一边登上马车,一边跟执鞭的柳春和柳秋说赶紧扬鞭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楚染边掀开帘子边正欲开口,却看见马车内坐着玲儿轻轻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遂忍了下来,没开口。
“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华蓉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