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
谢鸳被吵醒,无奈睁眼闭眼都是书声,便只好穿衣起身。
外间守夜的织春在榻上睡得正香,谢鸳绕过她无声地推开门,屋廊下的香气立刻钻进鼻尖,她深深吸了口刚出炉的热腾腾的馒头香。
馋意瞬间被勾起,谢鸳情不自禁往外走,路上遇见抬着竹蒸笼的沈家人,昨天碰冷屁股的她识趣地没有上前打招呼。
跟着馒头香,谢鸳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不断往外冒着白色烟气的火房。水雾糊住眼睛,她眯眼往里走,正好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里。
“嘶”谢鸳吃痛地揉着额头,隔着雾气迷迷糊糊地看到那人棱角冷硬的轮廓。
鼻尖忽然飘来一缕清冷竹意,她隐约觉得有点熟悉。
“你来这里干什么?”
下一瞬,谢鸳对上了沈浮白那双黑沉沉的眼眸,许是水汽蒸的,他向来冷白如玉的脸庞上竟浮现出几缕桃红。
“有吃的吗?”
她摸着瘪瘪的肚子,毫不客气地抬起头。
一张脸清冷而艳丽,柳叶眉,琼玉鼻,水汪汪的眼睛无辜地盯着沈浮白看,他心头重重一跳,转身回了屋。
“进来。”寡淡的声音传进谢鸳耳朵里,她得逞一笑,跟了上去。
炉火旺盛,沈浮白站在灶台前,掀开蒸笼,氤氲的烟气将两人捆在一起。
“想吃什么?”
“面条。”
这些天赶路吃多了干粮,谢鸳现在就想在吃上点热乎带汤水的。
沈浮白默不作声地拿出一个馒头放到碗里,洗过手后熟练地抓了几把面粉放入盆内,清水加盐,晃匀后分次淋入了用筷子搅拌着的面粉里,谢鸳眼睁睁看着絮状的面粉在他瘦长的手里揉搓成光滑的面团,她瞳孔微微放大。
“沈浮白,你还会下厨?”
濡湿的粗布擦去指间的白面,沈浮白将馒头递给谢鸳。
“醒面还需要些时辰,公主先吃馒头垫垫肚子。”
谢鸳自是毫不推拒,接碗时指腹不小心擦过沈浮白的手背,温润贴着沁凉,两人俱是一愣。
“多谢。”谢鸳率先回神,拿起温软的馒头小小口咬,松软香甜的触感弥漫在舌尖,她弯眸浅笑说:“世上都道君子远庖厨,原来是怕人知道君子厨艺太好。你在哪里学的?”
“做得多便会了,公主,您生在宫中,自幼锦衣玉食,不用为生计奔波。”沈浮白在灶台前蹲下,用火筷子拾起散落的柴送进火里,声音淡薄。
“而我们若不做,那只会饿死。”
火星噼里啪啦地炸开,忽浓忽淡的火光里,谢鸳凝视着沈浮白疏离冷淡的侧脸沉默片刻后挑衅地勾起朱唇笑道:“没办法,谁让我天生会投胎呢。”
“再说,叫我公主就不怕我的身份在沈府暴露吗?”
“现在没人。”沈浮白低声道,他站起身走到灶台前将蒸笼掀起一个缝,手指快速地取出鸡蛋,轻轻一磕。
“没听过隔墙有耳?”谢鸳明澈的眼眸闪了闪,“你们沈家老祖宗追求人人平等,你往后叫我谢鸳吧。”
沈浮白剥蛋的手顿住,神情怪异地望向谢鸳。
“为何看我?我和你直呼姓名,都很公平。”
目光相接,沈浮白的眼底似有某些情愫在翻涌,当谢鸳想一探究竟时,他倏然敛目,平静道:“谢鸳。”
“什么?”
沈浮白伸手,耳后悄悄红了一片,掌心躺着剥干净的鸡蛋。
“你额头有些红,敷一下吧。”
谢鸳几乎忘了撞头的事,抬手摸摸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