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姐姐的这点可还不清,鸳儿,这条路上血缘亲情皆可抹杀,你若要走,就不能心软。”
说话间,一声惨叫的鸟鸣声打乱了两人的对话,谢鸳抬头去看,只见盘旋在空中的野鸟被一只金箭射穿,挣扎地扇动翅膀还是落在地上。
看到这一切,顾皇后忽然乏了,她望着被射穿的翅膀,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母后乏了,你先退下吧。”
“是。”谢鸳点头,起身走出大殿。
外边天色黄昏,馀霞散绮,明河翻雪。
粉装宫女正在扫院子里的死鸟,她脚步微顿,身后的织春见了便解释道:“禁卫军射杀的,说是不允许宫中有野鸟。”
一阵风袭来,吹动谢鸳的头发,也吹进了坤宁宫里。谢鸳沉沉的目光抬至某处,耳畔织春还在絮说:“沉碧姑姑让奴婢跟您说自从林魏死后皇上便再没来过坤宁宫,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将掌事大权移交给了林贵妃。今晚的盏灯节公主您千万要小心。”
轩榥里,皇后还坐在那儿,风勾勒出她单薄的身形,竟是人比黄花瘦。
谢垂眸,她想她明白为何坤宁宫一片素净了。
大抵是不爱一个人,连沾着他的富贵都会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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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灯节是大晋的史俗,也是谢舒留下的东西,原意是为了与裙下之臣寻欢作乐,后面逐渐演变为天下同乐,用来增加君臣间的信任,也让黎明百姓知晓国家繁盛昌荣,是欣欣向荣之态。
这天挨家挨户的大门口都会挂上两盏大红灯笼。街口巷角花攒锦簇,熙攘街道上空皆是错落有序的花灯,颜色不一,花样多变,会亮一个晚上。
待到星月交辉,帝后便会率领百官于明月楼上齐放孔明灯,祈祷河清海晏,时和岁丰。等到全城百姓看见天空盏盏萤光也会放飞自己手里的孔明灯,这时上灯节便正式拉开序幕,没有拘束没有礼法没有宵禁,只教人快快活活。
谢鸳到晨朝殿时天色已晚,殿前的内侍见了她先是作揖后高唱道:“昌乐公主驾到!”
满是笑语喧哗的大殿气氛瞬间一滞,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门口,紧地盯着那道慢慢悠悠前来的纤细身影。
见她乌云叠鬓,杏脸桃腮,娇柔柳腰,髻间一只佛手金簪胜似月辉,周身笼罩着妩媚光晕。
谢鸳不慌不忙地踏进殿内朝上方跪拜道:“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愿晋南国泰民安。”
位于高位的皇帝听着国泰民国四个字不由嘲讽地勾起嘴角,他挥了挥手:“下去吧。”
盏灯节的规矩较随性,不在乎平日里的繁文缛节,与谁谈天论地都可以。
谢鸳早有防备,让雨棠拦着上前的宾客,她自己慢吞吞地端起青瓷酒杯,毫不顾忌地放眼寻人。
沈浮白不难找,放眼放去,一群凡夫俗子里他最打眼,不只是俊,还有那嚇退一群人的冷气。
长身硕立,气度斐然。
袍服雪白,出尘不染。
似是察觉有人在看他,沈浮白抬头,目似古井,与谢鸳的眼眸对上亦没有半分起伏。
两人隔着人海遥遥相望,忽然谢鸳笑了,她对着他的方向敬酒,朱唇微启,无声地说了几个字后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明明无声,沈浮白的耳边却突然浮现出边关冬夜那晚她执着血剑站在栅栏外说的那七个字,“沈郎,来本宫身边。”
他手指微颤,破天荒地洒掉了手中的酒。
谢鸳眼中的笑意更浓。京城难得见冷硬不吃的有趣人,左右盏灯节她甚是无趣,索性找个人解解闷也是好的,便即兴丢了酒杯,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沈浮白身边。
她既是起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