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这么一刻，能让他如此深刻地体会到量子力学对他、对人类、对这个世界的影响。
学校的监控肯定是找不到了，高速路的监控去公安局应该能查到，可是已经没有必要了。
此时此刻，他深信，某种不知名的力量，作用在了他身上。
——“妈，你听说过量子纠缠吗？”
“什么？”
“我和江苔生，不是陌生人，我们之间一定有，某种深厚的羁绊。”
江凤是个很实际的人，萧长矜知道，这种近于神学的科学，跟她解释了她也不一定会相信，索信不白费口舌，寒暄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出租屋里黑得要命，只有几盏幽暗的壁灯在发出光亮。
萧长矜喜欢黑暗，黑暗给他一种无名的安全感，所以平时一个人的时候，他很少开灯。
坐在靠背椅上，写了两行代码，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切换窗口发消息给高中时候的同桌林川，他俩特别有缘，不知道为什么班主任老喜欢把他俩调在一块儿，待的时间久了也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哥们，后来大学天南海北倒是很少联络了，听说他最近准备出国留学。
“林川，高一那会儿我逃课出校，遇见有人自杀那事，你还记得吗？”萧长矜没拐弯抹角。
林川发了个惊讶的表情，接着跟上一行话，意味深长：“想起来了？”
“嗯，你记得那天我为啥要出去吗？”
“你说你感冒。”
“实际呢？”
“我看你活蹦乱跳的。”
“然后呢。”
“你去找老班请假，她不在，其他老师不给批，你就翻墙出去咯。”
“行，没事了。”林川性子和萧长矜差不多，也都能琢磨到对方在想什么，萧长矜没费什么力，就收集好了信息。
这下他确定了，江凤和小蕙说的是真的，他的父母和老师同学，他们联合演了一出大戏，这五年来，从没有谁，在他面前刻意提起江苔生的名字，大概是怕他的心理创伤会应激。
那么，他的记忆是假的吗？他印象中在学校上自习的那个星期二，是假的吗？
他觉得也不是。
想了一会儿，正准备合上电脑，林川又发信息来：“行了，哥们，人都走这么多年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萧长矜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的怪异之处，“什么意思？”
“就是，我没想到你这么长情。”
“你觉得我喜欢她？”
“别装了，当年你们在学校后山亲小嘴，还是我给你们放的哨。”
萧长矜愣了一下，然后打字：“行。”
林川没有再发消息。
萧长矜又打出一行字：“你穿越了。”
林川抛来一个问号。
“你是观测者。”
“你是不是有病？”
萧长矜知道他害怕了，当年他之所以对量子力学感兴趣，还是他带他入门的，不过林川对物理的信仰显然不像萧长矜那么深厚，他说：这些都是还没被证实的事，有点唯心，你可不要误入歧途……
他也不打算再继续逗他，毕竟现在在正常人看来，他可能真的是误入歧途了。
拿上外套，萧长矜出门了，他在楼下买了包红塔山，一个人步行去天桥。
初秋，夜里会吹凉风。
站在天桥顶端，风嗖嗖地吹，有点冷，他拆开烟，抽了大半包，一边抽一边考虑问题。
抽完倒数第二跟烟，他一看时间，十点二十九。
他抬头，往三百米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