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们玩得开心,我回去洗洗手气。”他爽朗地笑道,给不甘心的义子吩咐道,“承先,看着盛乐和薄居罗,他俩得夜学,不能玩到宿醉。”
“怎么让他走了,我还没看他输得只剩裤衩呢!”回到赌桌的瘦高个,见宇文泰走了,忿忿得扬言要捉他回来。
好几个人笑着去劝去拉,他才消了一通火,扭头看到我,他顿时眉开眼笑起来,“何兄,你也来玩呀!来来,他不在,你来一样的!”
年近三十的冯侍郎,现在还是官拜侍郎,陇西的侯莫陈刺史遣他为使,来关中和贺拔岳联络感情,不知道他只想和宇文泰联络赌桌上的感情吧。
“快呀,快押呀,摆大桌,我给何先生烧高香!”
“我没钱,我不懂,我走啦!”
十赌九输,我啥都没有,留下等着出丑么。
他敏捷地拉回我,和侯莫陈崇一道围住我,“你可是官员的先生,怎么能不会掷骰子呢,何先生,才高八斗,可不能背着我们藏一手!”
有大嘴巴帮衬,冯侍郎调更高了,“带钱,我垫着,赢了归你,输了,罚你喝一杯酒就行,就一局,你说,好不好!”
他红着眼低吼,似乎在为过去的屈辱呐喊祈求。实在推不下,看着美女端来小巧的酒杯,我一咬牙应允了。
**
“别碰我,我没醉,还能继续喝……”
“是的是的,你没醉,我带你回去继续喝!”
三五个黑影围过来,动手又动腿的,流氓,你们是要骗我走。
我赶紧抱着怀里的银子,“流氓,我的钱,不许抢!”
任他们叽叽喳喳地说,我坐在地上抱着银子,头要感受到它的冰凉。我只剩下钱了,不能再被抢了。
好一会儿,那人才说道,“流氓被打走了,我送你的钱回家吧。”
嗯,周围确实没人了,我扶着地起身,对他招手说,我要回家陪女儿,回离开好久的家……
“长夜安隐,多所饶益……”
醒来时,外面还有经师在唱诵。我起初惊奇,身上换的衣服,还是我的常服,而门外趴着个少女,至此我默默地关上门,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喝酒,赌博,半点都不能沾。
头还在疼,但已经睡不着了,黑夜里,能嗅到混着暑气的兰香,却看不清它纯白的模样。
“朝看花开满树红,暮看花落树还空。若将花比人间事,花与人间一事同。”①
我想起这首小诗,准备在白纸上写下,打起火石,找来白蜡,却遥遥望见官署还有灯火在亮。
窗前的影子,随着里面的人摇动,有时他还要剪下油灯的灯芯,被油烟熏得阿嚏几声,震得灯火晃动,他高大的身影也晃,除了侧面的鼻子,始终是立体□□的。
我无声放回白蜡烛。
也不知醉言了什么,回来路上发生了什么,随便吧,赶紧睡,明天再把今天缺的补过来。越这样想,越是睡不着,等到官署的最后一盏灯也灭了,翻来覆去的我,依旧还没睡着。
而天亮时,想出门问下昨晚我的状况,昏昏沉沉地,控制不住地倒下了。
这酒,后劲儿还在。
终于醒过酒来,整个人方清醒起来。
我问了官婢,她说昨晚本来有人在官库等我,后来宇文府司让大家自主夜学,我醉后也没说什么,只是不停地说,不要抢我的钱,后面另个侍女过来伺候换衣,打扫的房间,还留了醒酒汤,在外面守着我。
“宇文府司呢?”想到另外一事,我需要和他当面说清楚。
但官婢却郑重地说,“先生不问,我正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