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眸,睫毛轻颤,迎面吸收男人愤恨的视线:“我的命本来就是督主救的,督主现在要取,阿栀便双手奉还。”
匕首没有撤下,反而划破光滑细嫩,一条挂着血珠的红线惹眼。
追风再不念及往昔情分,拿剑一挥,砍开雁回的桎梏,跪在地上恳求:“我申请脱离主,追随谢女娘!”
这是阿姊临终前交给他的任务。
阿姊护他、哄他,从没和他红过眼。
她一生只对他有两个期许:
其一,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遇事不要哭哭啼啼。
其二,寸步不离地护好谢女娘。
雁回对他有救命之恩,督主对他有知遇之恩,可这一切无法抵过阿姊死前泣血恳请。
“追风!你在胡说什么!”雁回拎起少年衣襟,仿佛听闻什么荒诞不经的笑话。
追风打开领间束缚,眼神坚定有光。
“我没有胡说,我已经决定好了,这一生只追随谢女娘一人。”
阿姊交给他的最后一个任务,他誓死完成。
顾危紧握匕首的手指尖发白,到底没有狠心。
他将匕首扔在地上,变得暴戾恣睢,凝睇追风的双眸岩浆欲喷。
“你知不知道背叛本督是什么下场?”
“我知道,可我宁死也要完成阿姊遗愿。”
地上躺着的匕首被男人一脚踢到对面,“行,那你自我了结吧。”
“督主不可以!追风,我不要你跟着我,你赶紧和督主认个错!”
脖子酸麻刺痛,谢南栀来不及擦拭血线,她拽着追风衣袖,拉他一起跪下。
她深知督主脾性,他说一不二,这回,追风怕是踩了他雷区。
“谢女娘,这是阿姊的遗愿,我不能违背。”
“是小满遗愿重要还是你自己的命更重要?你为了跟着我命都不要了吗?”谢南栀眼尾湿红。
难不成她是什么灾星降世。
一个个都要为了她丧失生命。
追风不再说话,可眼底的决绝,她看得一清二楚。
没有办法,她只能另辟蹊径:“督主,我不需要他!你把他捆了也好,罚他也罢,或者把他关入大牢,只要不让他跟着我就行!”
顾危轻扬凤眼,携带讥笑促狭:“你是本督什么人?你说的话本督就得听吗?”
“本督从不收留怀有二心之人,他既已背叛,本督就准他上路。”
“动手吧。”轻飘飘三个字,谢南栀心脏骤疼。
她不能再失去,小满因她而死,如今追风也
可她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眼见追风拿起匕首,她正准备提出以命换命,就见雁回夺过少年手中利刃。
“主,追风他”
顾危扫荡一眼:“雁回,跟在本督身边多年,你不会不知道本督的规矩。”
雁回低头:“是,包庇私藏祸心之人,死。”
正是因为他跟在督主身边多年,了解督主本性,如今想救追风,怕是
他仍旧冒死提议:“主,您也知道,追风这小子从小和小满在边境长大,没爹没娘的,大字不识一个,您要不”
“要不看在他不识字的份上,把他舌头割了,这样就永远也说不出我们的秘密,如此一来,跟着谢女娘,倒也无妨”
如今他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谢女娘身世暴露,督主没有当场绞杀她已是放她一马。
如今还要为了她放过追风,只能看她曾经在督主心中留下了多么深刻的眷恋。
谢南栀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