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好心提醒,平公子怕什么。务必在三个时辰内,莫要耽搁了。”
他的人抬着他狂奔,因为太过慌乱,过门时,还让平久的命根子二次受创。
听着他疯叫鬼哭,脏话狂飙,我不由自主笑出了声。
“疯子。”
我转头看张润,他的唇角携着一丝极浅淡的笑,浅的几乎没有,吝啬的很。
我以为他骂平久,很是赞同:“公子骂的好。”
“我没骂任何人,事实如此。你见过哪个正常女子,喊打喊杀,断人手指,还这般泰然自若,面不改色?”
啥,骂我疯子?
但我看他这神色,听他这语气,怎么像是夸我呢。
眯缝的眼弯弯,倏然间,有一个想法一闪而过,我后知后觉一般,问张润:“那个平久,他父亲是谁?”
“京兆尹,平牡。”
我心中懊悔不已,捂脸连连叹息。
“后悔了?”
“是我后悔只断他一指,轻了!”
平牡,呵,戚家一族的灭顶之灾,少不了他在背后推波助澜,只一脚,断一指当然轻了,就该当场取了性命,让平牡尝尝丧子之痛!
前几日刚收到卞茂麾父子在徐州途中,命丧山中盗匪,这会在这遇上平牡的儿子,还有叶凌霄,这节点未免太巧了吧
难道,叶家的人,并非表面看着那样,是纯臣?
张润忍俊不禁,他并不知道我咬牙切齿,恨意满满地真正原因,怕是以为我就是路见不平,气出不顺。
他转而轻叹,“远兮曾说过,总有些人,他们的恶,在律法的绝缘地带,坏的毫无人性,却无法用律法给他们定罪。”
“所以,对付这些人,就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虽不赞同你的做法,但是还得说一句——人丑,胆挺大。”
这……你这夸我就不能好好夸?非要似夸非夸的这么别扭?
我又换上平时的柔柔笑意:“我这长相颇有止小儿啼哭,吓退妖魔鬼怪的功效,润之公子不妨带我在身边,试上一试?”
张润不由一哂,“我不是文墨,少来坑我。你是远兮看上的人,还是替他驱邪避鬼吧。”
那局说来,本就半分高明之处都没有,有点脑子的都看得出来。可见,文墨是半分脑子都没有。
文家清贵门第,却是出了这么一个金玉其外,内里空泛的纨绔子弟,实乃家门不幸啊。
我暗自猜度着文墨和张润的身份。
张润,文墨。都说权贵门下无白丁。加之刚刚平久喊张润为世子。推测过去,想来一个是恪敬侯之子,一个是文相之子。
前世从不见他们来过王府,想来是为了避嫌。
毕竟,看他们这样,与魏其修私交甚笃,私会甚密。可不像是天才认识的样子。怕是一早就协商好,在这里碰面,好掩人耳目。
等转过神来,张润大步流星,早已走出好远。
我小跑追上,“胡商粗俗,哪有润之公子这般俊朗非凡,似天人下凡一般,”我作小媳妇样儿,扭扭捏捏了一下,
“白日里,初见公子便觉得公子一身凛然正气,一见倾心。因为太过思念公子,这才壮起胆子跟着秋娘来您的厢房里伺候。今夜又见公子才高八斗,奴家心里好不欢喜,但奴家也自知身份低微,不敢高攀,只盼能多看公子一眼也是好的。”
张润眉微动了一下,眼里不见欢喜,不见嫌弃,只见困惑。他停了下来,又仔细观了观我,“我本还想不出,远兮到底看上了你什么。这会,倒是懂了。”
嗯?你懂什么?你的好兄弟就是纯粹消遣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