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嗯了一声,看着谢景煜悄悄溜进人群。
他刚走片刻,庭院里突然喧嚣起来,一个身着长袍广袖的白发老者,迈着方步走到庭院正中,所有人立即迎了上去。
“残荷落藕,凉风有信,今日雅集小会,能与诸君同聚,老朽深感荣幸。”老者道。
“居士您太客气了。”
“逢此盛会,能向居士请益,是我等荣幸才是。”
一时间,客套声四起。
谢芳华站在人群中,上下打量着那位老者。
原来这位就是竹林居士。
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年人,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谢芳华有些失望,看了几眼就兴致缺缺地坐了回去,她端起几上的茶汤抿了一口,心里琢磨着等会儿要怎么跟这个老头商量,好让他收了谢景煜做学生。
那边围着竹林居士的热闹还在继续,有引荐学生的,有请教学问的,还有拿着字画想请竹林居士鉴赏的,也不知竹林居士说了什么,众人才停下寒暄,各自寻了榻几坐下。
别院的书童们挨桌奉上酒水菜品,轮到谢芳华这一桌时,书童一边摆好酒菜,一边冲她眨了眨眼,眼神在酒壶上转了一圈,就匆匆抱着托盘退下了。
谢芳华不解,但人多眼杂,她也没有露出丝毫异状,只用折扇轻轻敲了敲案几。
四海接到示意,提壶给她斟了一杯,等鲜红的酒液落入杯中,果香萦绕鼻尖,她才明白过来书童刚才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想必是谢景煜知道她大病初愈,不宜饮酒,干脆让人将她这桌的酒水换成了果子酿。
这个弟弟还挺贴心。
谢芳华抿了抿嘴。
此时柳公端起酒杯,冲主榻上的竹林居士扬声道:“距那日匆匆一别,掐指算来已有八年之久,今日一见,青竹兄风采依旧,简直是羡煞人也。此次恰逢雅会,容我借花献佛,先敬青竹兄一杯。”
竹林居士哈哈一笑,也端起了酒杯,“不敢当不敢当。”
二人一起举杯下肚,竹林居士道:“前些时日仲素贤弟前往浔阳,老夫耽于俗务,未能一会,实乃遗憾,今日咱们定要一醉方休,喝个痛快!”
柳公点头,“青竹兄此言正合我意,今日一定不醉不归!”
这边话音落地,又呼呼啦啦起来几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敬起了酒,那竹林居士看起来心情甚好,一杯接一杯,来者不拒。
一时间,整个庭院里推杯换盏,高谈阔论,主宾皆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