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赞谬了。”
李翥珏本欲向登羽回礼,哪知作揖的手刚举止胸前,视线却极速模糊起来,整个人也直直地向下栽去。
登羽见状,凝眉快步走上前来,将手指往李翥珏腕上一搭,好在只是力竭导致晕厥而已,便安心地舒了口气,顺手往他口中填入一颗定神丸。
随着松晨展翅拍击晚风声响起,二人亦与星月为伴,朝着城门飞去。
李老爷与夫人闹别扭了一整日,直到夜风习习,枭啼新月,他二人才暂时休战,各自回屋继续生闷气。
凉风拂过茗芜有些困倦的脑袋,可他仍是手捧茶盘,敲响了李老爷的房门。
“老爷,茗芜前来奉茶。”稚嫩的声音强打着精神响起。
“进来。”
“是。”他小心翼翼地进入,生怕自己因困倦而打碎了茶具。
只见书房内,李老爷斜坐在桌前,趁着榆木桌上小巧别致的菊花纹方灯内的烛光,单手执书,表面上看起来平静而威严,但桌下紧攥衣角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纠结不安。
“老爷请用茶。”
李老爷抬起头,瞄了瞄这个还扎着丫髻的孩子,一双纯净的眼睛正因疲倦而不住地眨巴着,
“放下去休息吧,天晚了。”
“是。”
待到茗芜欢快地步出房门,一张雄鹰面具悄然从立柱后面闪出,立在李老爷的脑袋边耳语着什么。
“哼,真道士也好,假贼人也罢,总归是我儿受苦。我决不许他再错一次!”
书本随着怒喝声砸向桌面,震得烛影微颤,映照出两条凌厉的剑眉。
话音刚落,屋顶一阵清逸的鸟鸣传来,好似还伴有淡微的松香气。
“他们到了。”
语毕,邬恒便又闪进暗影之中。门外此刻已响起唤儿声声。
李夫人弯腰立在松晨身侧,口中不断唤着儿名,一双老皱且轻颤的手抚摸着李翥珏沉睡的面庞。
爱子此刻是这样安静,如童真的幼儿那样沉睡着。
她滚落的泪与发髻上的珠饰一样晶莹,却多了一丝母亲的温度。
李老爷此刻疾风一般踏步冲上前来,一把抓住登羽的手腕,猛兽出山似的瞪着眼前的道人。
登羽也不做过多的解释,但见他平静地对这一悲一怒的二老道:“二位莫要心急,待小道将李公子唤起再细说。”
随着空气中的松香味逐渐增浓,登羽朝他二人赔着笑,又低头和声唤着李翥珏:“李公子,醒一醒呀。”
“李公子,你再不起,小道性命难保哇。”
“哎呀师弟,快醒来救救为兄吧!”
“你刚说什么?”李老爷听见登羽唤儿子师弟,瞬间火冒三丈,眉毛尖都快能瞧见火星了。
“我是说,李大人,手下留情呀!”登羽被李老爷钳住的手腕越来越痛,可他即使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也不敢表露出反抗的意图来。
此时听得李夫人高喊一声“珏儿!”
李老爷虽仍紧拉着登羽,但眼神却在注视着儿子一点点张开的惺忪的眼睛。
李翥珏醒来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赶忙跳下鹤背,抬手拭去母亲脸上的泪水,眨了眨眼便开口问道:“娘,你这是怎么了?”
“珏儿,你哪里不舒服,快跟我说。”
“没事呀娘,我没事。不过是路上有些困倦了,刚巧遇到登羽道长,他好心送我回来。”
登羽听了这话便舒了口气,拍了拍李老爷的手道:“大人,把手腕还给小道吧?”
李老爷斜眼瞪着登羽,依旧不放手。走上前对李翥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