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穿过了山石构造的长廊,梨花败了,廊外望去,漫山翠绿,山中无一处不显示出夏的临近。
阳光下,温暖和煦的风被送进了长廊,带走了最后一点冷意。
过了长廊,两人一会就到了御事堂外。
易同湫走到了易夙游前面,将她散乱随意的衣襟整理整齐。
“奶奶既然是单独见你,我就不随你去了。她上了年纪,难免有些唠叨,也别嫌烦。”
易夙游点了点头。
御事堂内,易颜阴没有如上次那样立在祖宗牌位前,而是坐在座位上,慢慢喝着茶。
“游儿,过来坐下吧。”易颜阴见她进来了,直接招呼她坐了下来。
易夙游径直走了过去,在她身侧坐下。
易颜阴两鬓花白,眼中却是很亮。
“那老儿真死了?”
听她这种语气,易夙游便知道她说的是景帝了。
“确实已逝。”
这下子易颜阴将茶杯搁置在了桌上,眼中有些闪烁。她起身,走到了牌位下,将那放置在牌位下的吟龙剑拿了起来。
剑未出鞘,握在手中却已感受到了它的威压。
易夙游想起了那会燕飞堂沧律远露出的承凤剑,那剑出鞘如闻凤鸣。而吟龙也有同样效果,也不知是有什么渊源。
“本以为那老儿是想拿这吟龙,谁曾想中间竟发生了真么多事……世事难料,唉!”易颜阴轻抚着剑鞘周身,很是轻柔。
“为何要这吟龙?”易夙游有些疑惑。
“游儿,你有所不知。世人都知道吟龙承凤各有其好,但最好的效果确是双剑在一起的时候。”
“那景帝要这作何?”
“游儿,这天下现在虽是长孙殿下沧律雅为帝,但是那老儿对于太孙殿下沧律远的疼爱不是假象。承凤剑在沧律远手中,而若是有吟龙,自是如虎添翼。”
易夙游看了看还静静躺在易颜阴手中的吟龙剑,更是有些不懂了。
“景帝虽是明上反对了易轩与沧穹之事,然而细想之下,这么长久的时间她是真的抓不回沧穹吗?换个方向看,他俩的孩子从此与皇室更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此,想斩断必是不可能了。”
易颜阴这么一说,事情好像又有了新的眉目。
如果说景帝并不是真的反对这门亲事,那么易同湫也是皇室之人了。而相对的,整个霄汉河的人与物都在沧海皇室的庇护下了。
这样的反转放在前段时间易夙游可能不信,但是最后一次见景帝,她的种种言语迹象来看,这种可能也不是不存在。
这个事件,倒是有了更有意思的反转。
同时,易夙游也注意到了易颜阴提的是‘他俩的孩子’而不是单独说易同湫或者是易夙游的名字。看来,易颜阴也是知晓当年之事的人之一。
“易奶奶,我已见过了母亲父亲。”
果然,易颜阴看着她,张了张口,压低声音道:“你都知道了?”
“嗯。”
易颜阴突然就湿润了眼眶。
“游儿,你若是愿意,你永远都是奶奶的好孩子。”
易夙游也没有拒绝,只是没料到她这么快就哭了。
“我也老了,实在承受不住那些悲伤离别了。游儿,就陪奶奶好好走完这一遭吧。”
凭心而讲,易夙游在这大陆上,是幸福的。虽然被抱养,得到的关爱却都是真心的。
这片山脉,早已难以割舍。
易夙游安抚完易颜阴,这才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她开始仰首在椅背上,像没了骨头。
“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