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司那些善才老了之后收养小宫人的样子,思忖着自己怎么着也该演得入木三分了。
“可她这样就不能侍奉了。”慕容至垂眸看着她。
华阳觉得自己就是他陷阱中的猎物,他用捕食者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她挣扎,直到血流尽,他也不会松开他的獠牙。
良久,迎着他压迫的目光,华阳垂下眼,终于不情不愿说道:“那,我,来,侍,奉。”
慕容至又抚掌大笑起来。他很是喜欢华阳的屈服反应,又一次掐住了华阳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那你好好收拾,今夜便来侍奉。”
说罢,他大步离去。留下华阳脱力坐在地上。
榻上的王怀灵这时睁开眼睛,方才军医施针之时她便已经转醒,听见华阳说她俩是教坊司中人,于是不敢睁眼,直到慕容至离去才敢有所动作。她自然也将方才华阳说的话,一句不落地听进了耳朵。
她挣扎着起来去拉华阳的手:“十五娘……”
华阳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朝王怀灵露出一个笑容:“七娘不怕,只要你好好的,我侄子好好的,那便好了!我……我没有什么的。”
王怀灵落下泪来:“十五娘不要……”她是大明宫中最骄傲的公主,如何能叫她做这样的事情?可是她们人在敌营,前路晦暗,又如何躲得过?
华阳握住她的手:“不要紧,或许最危险的地方会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哄住慕容至,只要你能平安诞下孩子,一切就都有希望。”
她抹去王怀灵的眼泪,再次挤出一个笑脸来:“我们七娘是大明宫最好看的小娘子,将来我侄子一定也像你一样聪明漂亮。他会回到长安城,住进太极殿,所以在此之前,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好么?”
王怀灵重重点了点头。华阳拿了药去煎,傍晚她又回来了一次,王怀灵正倚着榻边,华阳把药放在她身边,趴在她腿旁边,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肚子,轻声道:“听说母亲怀孕的时候见谁最多,孩子就会长得像谁。七娘可要多看看我,别看那些鲜卑蛮子,切勿让小侄子长成那个德性。”
王怀灵捧着她的脸,似乎是要将她的容颜刻在心间,华阳已经换了身干净衣服,长发绾起,露出干净的脖颈,白皙的面容不施粉黛,却依然艳丽如同仲春上林苑的牡丹。
她用手指描摹着华阳的眉眼,眼泪再一次涌上来,华阳却笑着用食指点住了她的鼻子:“别哭,不然会生个小哭包的。我侄子怎么能是小哭包呢?”
王怀灵不敢再哭,只能仰头将那苦药一饮而尽,好似所有的苦泪也随着药汁吞入了腹中。
入夜,华阳没有回来。王怀灵数着星子,心急如焚,回首看见了放在帐中的凤首琵琶,她拿起来,拧了拧琴轴,拔出拨片用力弹奏起来。
如金石相击,如刀光剑影,如铁马冰河,她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击打着琴弦,琵琶发出的声音尖利地划破黑暗的苍穹。很快有人掀开了她的帘帐,是慕容至,他身后跟着华阳。
王怀灵打量了她一圈,发现她衣着整洁,簪子也未散乱,暗自松了一口气,才放下琵琶,朝着慕容至盈盈下拜:“瞧见了好琵琶,一时技痒,打扰将军了。”
慕容至的眼中满是狐疑,华阳却抢先一步跳过来将她挡在身后:“我就说了,我姐姐曾是教坊司首席,我的技艺不及她十分之一。如今你听见了!”
慕容至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片刻才道:“她确实比你厉害。我从未听过乐器竟然能发出刀剑的声音。”
华阳连忙道:“那是你孤陋寡闻,你可知教坊乐府有部《侠客行》,可用丝竹模拟刀剑、竹林、人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慕容至挑了挑眉:“是么?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