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给我听?”
王怀灵复又重新抱起了琵琶,说道:“如今只有一把琵琶,没法奏出多个声部的效果,但博将军一笑。”
涔涔淙淙的乐音从她手下流出,银鞍照白马,飒杳如流星。狂风卷枯叶,竹林掠飞影,一柄冷剑照月明。
直到一声激越的刀剑相击声后,乐声转低,竹林重新归于平静,脚步声渐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慕容至始终眉头紧皱。
王怀灵奏罢,放下琵琶,又向慕容至四平八稳行了一礼:“献丑了。”
良久慕容至摸着下巴:“以前只知道中原尽是些靡靡之音,今日倒是叫我听见中原竟然有如此豪放的曲子。”
华阳骄傲地说:“乐府中这样的曲子多了,《长歌行》、《短歌行》、《清平乐》……”
王怀灵亦是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若是将军喜欢,我们姐妹二人可奏给将军赏玩。”
慕容至果然对这些曲子颇有兴趣,刚说一句好,却听得外头忽然嘈杂起来,号角响起,他便立刻转身离去。
王怀灵这才如卸力一般,几乎瘫坐在地,华阳立刻将她撑住,扶着到一旁床榻之上。她握着王怀灵的手,一下一下摩挲:“你方才是故意引我们来的吧?”
王怀灵任由她摩挲,没有回答。
华阳道:“他还没碰我。”
王怀灵蓄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下,她一把抱住了华阳,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之中,华阳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七娘,没事了。”
不知道当夜军中出了何事,慕容至一夜未归。华阳和王怀灵亦是不敢睡,强撑着到了天明之际,有个老翁前来。
华阳见他出入慕容至军帐如入无人之境,知晓他身份应当不低,看他的眼神便是狼崽子似的警惕。
老翁须发皆白,颇有些道骨仙风的意味,他上下打量了一圈两人,笑道:“三王子让我送你们去他的行宫。”
华阳看他的长相应当是汉人,汉语也相当流利,却又摸不准他同那个慕容至的关系,便拦在王怀灵身前不愿挪动。
“怎么,你们愿意待在这满是男人的军营之中不成?”
王怀灵按下华阳的肩膀,沉下声音问老翁:“你是何人,三王子的行宫又在何处?”
“我是三王子家的管事,姓彭。三王子的行宫如今正是你们前业永安侯的府邸,想来你们应当比我更加熟悉。”
“我们不去!”华阳大声说,她骗慕容至她们是从永安侯府逃出来的,谁知道这是不是慕容至的试探?
“我姐妹二人在永安侯府受尽屈辱,早就发誓绝对不会回去。”王怀灵道。
老翁沉默了一会儿,“那么,我便送你们去城外的别庄,你们以为如何?”
王怀灵道:“为什么要去那里?”
老翁很是耐心:“三王子很欣赏你们的技艺,也想学你们之前的主人永安侯一样金屋藏娇,你们不愿?”
华阳说:“若他也像永安侯一样呢?”
老翁笑了笑:“你们没得选择。”
他语气很是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王怀灵知道他的客气只是暂时的,便连忙按住华阳,答道:“我们愿意。”
老翁对她的识时务非常满意,他指了指一旁的凤首琵琶说:“三王子吩咐这把琴赐给你,此外,他还会去找把合适的琴给这位小娘子。”
他又凑近了两步对华阳说:“不过在此之前,三王子说,更愿意听你唱歌。”
华阳一噎。她琵琶技艺是不如王怀灵,可怎么也比哭丧强吧?
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王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