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阿五顺这条路去吧。”
饶是申嬷嬷久经风霜,也被姚宝瑛这一连串的吩咐惊住,诧异极了:“王妃也吩咐了娘子不成?”
鼓足了勇气,姚宝瑛摇头答道:“何须吩咐,如今她有危险,我又怎不可托付生死,定然是要全力相护的。”又看一眼面容不甚安详的周珷,从妆台下取出一把轻薄的匕首,放到周珷怀里,随即取下墙上钉着的弓箭和长刀,出门前对屋内已经目瞪口呆的申嬷嬷道,“今夜兵乱,我还要去守护爷娘弟妹,且去前面支应,阿五就劳烦嬷嬷了。”
说罢出门唤桑柘梧桐去慧光堂。
因慧光堂在府邸正中,纵有宵小一时也闯不进来。
明氏一改素日里清冷持重的模样,提上自己铮亮的环首刀,在卫士仆役前厉声吩咐道:“今日晚上各院奴婢们没有命令一概不得胡乱走动,更不许擅自出门,儿郎们把家里各处门洞守严实了,点亮火把等候,若是主君回来,立刻迎接,慧光堂留三十个人门外戍守,诸位今夜且辛苦些,最迟天亮便有分晓,届时自有奖赏。”
见姚宝瑛匆匆来迟,忙问她长乐县主在哪。
姚宝瑛只说是已从北门把人送走。
片刻后姚穆也提着刀来,兴奋地抱拳道:“阿娘,阿爷不在家里,便叫我与卫士们一道护卫吧。”
明氏看着背弓提刀的一双儿女,姚宝瑛也仰头看着意气风发的明氏,心觉她这时候才真有了将门虎女的样子,不是佛堂里那尊阖着眼睛无欲无求的白玉菩萨。
卫士领命出门。明氏却没有答应姚宝瑛姐弟两个的恳请,叹道:“你阿爷至今未归,也没有音讯,我心里乱得很。你大舅舅不在长安,现在晋王手下没有几个得力的人,太子早逝,后位易主,二十年来争斗不止,圣人却不立太子,谁又知道明日是个什么情况呢。”
姚宝瑛只是挽着弓,劝慰道:“尽人事,听天命。既然已经生事,咱们只能静候佳音。”
姚穆也应和:“阿娘,大姊,我保护你们。”
话虽如此,姚宝瑛还是不免多想。在慧光堂里坐着时,明氏捻着手上一串菩提念珠,口中低声背诵经文祈祷。姚宝瑛压着自己的气闷,努力劝慰着吓得鹌鹑似的宝珍。
这种事没有人能拿得准,她实不敢想若是晋王败了该如何。
外头街上的喊声愈发嘈杂,连素日外头打更的人都不得听见。姚穆说去更衣,一会儿又溜回来难掩喜色,悄悄对着姚宝瑛道:“我刚趁乱带着人去把外头那顶碍眼的花轿砸了。”
姚宝瑛气得拧住他胳膊一块肉,压低声音骂道:“小畜生,你好大的本事啊!你要再这样胡闹,我就把你腿打断,把你屋子里弓弩刀剑统统砸碎,你那匹黑驹我送给沈三哥,姚穆,我说到做到。”
姚穆疼得倒吸冷气,连连道:“好好好,大姊饶命,我再不敢了。”
一府的大小主子都凑在慧光堂里呆着,宝珊年幼早早睡过去了。明氏见余下的儿女没有丝毫困意,尤以姚穆持刀握弓,竖起耳朵听外头声响,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姚宝瑛虽装备齐全了兵器,却不急躁,正安慰缩着在怀里的宝珍,宝珊生母张姨娘感叹道:“若大娘是个儿郎就好了,此时家中也就有主心骨了。”
明氏气定神闲端起茶盏抿一口,说道:“女儿家也挺好,若是个儿郎,还不知道阿翁要怎样逼迫她读书,这时节咱们就该担心她能不能在兵变里活着了。”
姚宝瑛只微笑不答。
他们姚家祖上也是随太祖起兵开国的公侯,只是上几代因罪丢了爵位,不似敬国公府还传承着开国辅运的爵位。可自姚宝瑛祖父姚韶科举入朝,官至御史大夫,娶妻秀山濮氏女,也就是先皇后母族旁支,共生了五男一女。虽只有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