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盗天派之前就停下来了。
因为,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是蛮涂。
蛮涂远远地看着她,神情有惊喜,有紧张,但更多的,是贪婪。
然而待薛师师走近他时,所有的一切皆被温柔慈爱所代替。
“薛姑娘,”蛮涂笑了起来,“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散步?”
薛师师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仙家不也同样?”
“不一样,我正是为了寻访姑娘而来,姑娘一人孤身在外,万一被什么山精野怪惊扰到了,那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杀了便是。”薛师师盯着蛮涂道。
“姑娘真是杀伐果断,令人心生钦佩。”
“走。”薛师师并不打算与他多纠缠。
“要回去吗?”蛮涂从容转身,“也对,时候已不早了,该去安歇了。”
“带我去找掌门。”
蛮涂闻言更显热情:“莫非姑娘是见夜色宁静,灵气四溢,要与掌门师兄一起探讨天地自然之法?也好,掌门师兄还未安歇,此情此景,不胜美丽……”
“带路。”薛师师心绪烦躁,话竟也少了许多。
蛮涂没趣地笑了几声,乖乖带路。
——
公伯港跪在蓬丰面前,不肯起来。
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对自己做出这副态度来,蓬丰自然觉得难受,却又不愿真的为他改变自己的决定,一时间骑虎难下、左右为难,干脆拿了一本《太明经》,逐字逐句地读着,不去理他。
越读,心里却越难受,蛮涂负气离开,说要独自一人把薛师师抓回来,公伯港又为了一个低阶弟子,不惜自贬身价。眼见师弟们一个一个地都和自己对着干,蓬丰只觉得自己这个大宗掌门当得冤枉、当得荒唐,接了师父衣钵,却除了短命之外,好像什么也没得到。
他放下了《太明经》,黯然地看着窗外的夜色,夜色中有虫鸣阵阵,飘渺恍惚若灵魅,他于是愈发黯然,这虫子对月放声高歌,想何时而歌就何时而歌,竟也比自己快活自由得多。
正伤心时,蛮涂却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蓬丰只觉诡异,不解地半睁眼看着他。
“掌门,”蛮涂继续笑,“看我请回了哪位贵客!”
自他身后缓缓而来的,是薛师师。
公伯港站起身来,一言不发,而蓬丰已完全睁开了眼睛。
“姑娘……”他轻声沉吟,思绪在这片刻时间里飞速运转。
“我来,只有一个问题,”薛师师打断了他的话语,“洗仁青在哪里?”
蓬丰心里一动:“此人不过一名二步弟子,生死皆由天意,何须姑娘挂怀?”
“天意,”薛师师向前踏出一步,“是指你的想法,你的言语,你的决定吗?”
蓬丰垂下双眼。
“鄙人不敢亵渎上天。”
“可我只觉得掌门早已把自己当作别人的天了,”薛师师道,“我为何提出这个要求,相信掌门心中明白,那么,告诉我洗仁青在何处就够了。”
“姑娘真想见他?”
“掌门何必明知故问?”
蓬丰盯着薛师师,露出了一个微笑,道:“好。”
话音刚落,金光万丈,如利箭所起之劲风,如迎风飘舞之吴带,飘逸而汹涌,朝着薛师师奔腾而去。
薛师师竟没来得及拔出鞭子,更没来得及躲开一步。
金光像笼子一样将她罩在里面,她伸手触摸,手指很快就被烫红一角,此光如烈日下的雨滴,闷热而潮湿,薛师师置身于其中,只觉浑身燥热,好不难受,好像大夏天穿湿棉